【极夜花火·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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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依旧没有回应,甚至没有过多注视,他留意到女人性格中的敏感机警,一旦察觉到他的目光有所停留,便会踧踖不安如坐针毡。

  他远远坐在沙发另端,双手支头,长臂圈出一块封闭独立的私密世界,开始沉思是否应让出卧房,那里早已沦陷,尽数沾染香甜气息,不再适合居住。或许搬去空置员工室是个不错选择——但转念一想,缘该由她过去,而非自己。

  即使习惯漠然面对人生顺逆,对于挪窝一事,安德烈仍抱有强烈抵触心理。

  脑中进行一番天人交战后,抗拒感很快败下阵来,他最终选择暂时让出居住权。

  饭后他带着对方在屋中巡视一圈,简单交代了电器使用与注意事项,方便熟悉环境。

  大抵是脚上冻伤刺痛,女人步伐虚浮摇晃,总要缓缓行进,方不至于难受。安德烈仍然保持一段安全距离,没有任何上前搀扶的意思,直到重新走进卧房,忽地蹲下身子,冲她说道:“脚。”

  女人不解其意,看着身前高大蜥人伸出手掌,重复一遍:“把脚给我。”这才恍然,倚靠床边坐下,稍显腼腆地抬起双足,交由对方检查。

  伤处缠得松散,已然脱落半截纱布,好在安德烈动作老练,几下便固定好松散部位。

  两人身形相距甚大,对方一只手便能牢牢包裹住她的双脚,粗粝五指无意间摩挲过红肿肌肤,刺痒感觉令她不禁弓起足背,发出吃痛抽气的声音。

  不过疼意很快散去,她眼中浮起清浅笑意,像极了一泓静水,衬得姿容愈发娟好温婉。

  “谢谢啦。”

  比起先前的忐忑紧张,第叁次的道谢是如此自然而然。

  在安德烈小心翼翼放下双脚,准备起身离开之前,她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袖子,“我姓阮,我叫阮秋秋,你可以叫我秋秋。”

  女人念出一个属于东方之国的名字,笑容肆意舒展,热烈绽放在他眼前。

  安德烈呼吸蓦地一窒,刹那之间,意识被不可抗力拖曳缠绕,沉进深邃糖水之中,而身体居然脱离控制,开始擅自行动。他听见自己声音平静,向对方回应介绍着自己,又替她换好崭新被褥,最后站在门前,相互作了晚安道别。

  对方含笑的眉宇掩在门扉之下,镜头一帧一帧慢速播放。

  直到那道清脆的反锁声响传来,他才猛然挣脱迷蒙,自浑浑噩噩中吐出一口浊气。

  客厅没有开灯,他怀抱一床旧被,独自静立漆黑之中。

  唯有角落中的电视仍在播放,规律闪烁的雪花屏里,数道沙沙声音应和旋律,杂糅成一首低哑歌曲。

  “there's ice in my water,1

  (水中有冰,)

  and when i drink, it cuts my tongue。

  (当我饮下时,它划伤了我的舌头。)

  there's glass on the playground,

  (操场上有玻璃渣,)

  it cut my skin when i run。

  (当我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