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部分
  庄主声音陡然低沉下去,静默了一下,说了两个字:烧了。

  无夜没有回答,这下不只是白吟惜,连梁北戎都怔住了。烧了好歹是庄内的人,庄主怎这般歹毒,要他死无全尸

  无夜用他惯常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是。

  呵呵。纱裙微动,她边离开边说,梁公子,回去告诉那个人,这笔帐,向晚记下了。

  梁北戎微颔首,捡起黄色的密旨,收入怀中,与手下离开。

  无牙那一剑恰是被刺在心肺处,白吟惜除了用手捂住那道不断淌出血来的口子,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那三个爱着她的男人在同一天,都在她的怀里沾了血。是她造的孽么是要用她的血来偿还的血债么

  吟惜无牙轻轻念着她的名字,神智开始模糊,不要弃我

  她将他抱紧,开始害怕他也会像情之一样,身体慢慢变冷只是好在心脏还跳动着,跳动着

  真可惜,好好的一支笔。无夜叹气,先把玉笔的碎片捡起来,走到白吟惜跟前蹲下,笑道:夫人可真了得,我庄内两人都被你拐去了心。

  白吟惜一愣,呆呆地望着他。

  给我吧。无夜从她手里接过无牙,抱起,对身后默默跟随的书童说,琬裕,送客。

  白吟惜一惊,拉住无夜的袍子,急道:等一下无牙他

  无牙生是一醉山庄的人,死是一醉山庄的鬼。无夜没有问头,只轻声道,情之也一样。

  白吟惜终是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无夜将无牙带走。

  琬裕来到她面前,轻唤道:夫人

  白吟惜恍惚地看了他一眼。

  走吧。他温婉地笑道。

  那明亮的双眸,那青涩的笑容,仿若情之。

  白吟惜怔了怔,向情之看去。刚刚来的两个山庄仆人,正要带走情之。她猛地拉住琬裕的手,摇头道:不要不要烧

  琬裕轻轻将白吟惜从地上扶起来,说道:夫人,这是情之的愿望。

  愿望

  情之说,他这一生为身份所累,为自己这一体所累,因此希望死后能将他烧成灰,洒进风里,这样,他才可以自由地去他想去的地方。琬裕浅浅一笑,柔声道,还有,可以永远在你身边。

  眼泪漫过眼角,本以为再也流不出泪来,如今淌出的却像是血。

  原来,这个纯净如清泉的少年,将死亡看成了自己唯一的解脱那无牙呢

  夫人,山庄里的,都是醉客。琬裕将白吟惜扶上马车,放下帘子前最后说了一句,一醉山庄,只为那一宿之醉,感情,若不能固如磐石不怕伤害,还是如云散去了吧。

  这一年的红梅开的格外娇艳,撒满枝头的点点红色与白雪相映,仿佛是枝头流出来的血。

  离兰陵几百里外有一个小镇就叫红梅镇,镇上家家都种着红梅,每到寒冬便可见的梅花绽放枝头。

  北国的冬天冷的严酷,此时已近春节,镇上的铺子都挂满了红灯笼,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分外鲜艳。此时寒风夹着雪片飞撒下来,悄然无声,仿佛绵延着从天而降的思念。

  可付家的掌柜此时却没时间赏雪,而是领着兰陵来的贵客看宅子。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