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心,最重要的东西——权势。

  即使是史册写满谶语与清谈的时代,即使儒家不再是惟一至高无上的学派,即使有人对于名利地位毫不留恋一样名满天下……这仍然,是势利的世界。

  父亲的手掌依旧是宽大而温暖的,然而这世界却不再如以前理解的那样。

  于是,不知道是哪一天开始,人们发现好强孟浪的柳熙年突然间不见了。

  那个孟浪的少年随着时光的尘埃一同远去飞散无迹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青年,名士郭瑾省有一日见柳熙年在家中与前来拜访的太常少卿的清谈,大为赞叹:“此子璞玉之资,日后定有所成。”于是人人都知道了“柳家有子名熙年,璞玉之资字临渊”。

  临渊公子柳熙年自此成名,凭着美好的面相,在郊游的时候可以收到很多女子们投过来的鲜花与水果,命友邀宾玩赏的时候若是请到了柳熙年也会让主人觉得格外的有面子。

  *****

  柳熙年拨了拨博山炉里的香灰,嘴边是一抹优雅的轻笑。

  咫素并未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指,抬头看向听琴的人一眼,眉色淡如远山。“公子今日似乎心绪不佳。”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咫素并未停下拨弄琴弦的手指,抬头看向听琴的人一眼,眉色淡如远山。“公子今日似乎心绪不佳。”

  与柳熙年同坐的暮塔眨眨眼,也转头看向柳熙年。

  柳熙年几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一些年少的时候的事情。”

  他并没有说出是什么事情。这个时候是问还是不问其实对咫素而言不算是什么难题。身为琴师,没有要窥探客人隐私的需求,身为红叶斋一员,其他人的与天下苍生无关的小秘密也没有知道的必要,虽说红叶斋基本上就是一个专门窥探人隐私的组织,但是,别人少年时候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要知道的价值吧?

  柳熙年轻轻叹了一句:“那时候真的是年少鲁莽呢。”

  咫素一曲奏毕,收手笑道:“临渊公子也有鲁莽的时候?”

  “谁没有年少的时候呢?”

  咫素道:“并不是所有人年少的时候都是鲁莽的,不是吗?起码阮家的大公子,帝国的度支尚书大人就是少年老成的典范了吧。”

  柳熙年仍旧是一派风雅的微笑:“姑娘这是要和在下辩论吗?”

  咫素右手抱着琴左手提着裙裾慢慢地站起来:“不敢。临渊公子的口才洛阳皆知,”弓身行礼,“尚有秦公子一曲未奏,容我先告退了。”

  “啊,姑娘慢走。”柳熙年拱手表示送行。

  暮塔看着咫素走出去,女子清瘦的背影慢慢地被门扉遮去,轩廊上只剩下一地清冷的月光。

  暮塔道:“我不喜欢洛阳。”

  柳熙年看他,问:“为什么?”

  “你说的桃花十里春风九度都只是表面的,”暮塔直直地看着柳熙年的眼睛,“都是只有贵族们才能够享有的特权。其实还有那么多饿死的平民,当然也有由于五石散发作而死在路边的贵族。这里和匈奴,其实也没有多么大的不同。在慕钦哥哥的眼中,洛阳还没有大漠来的美好呢。”

  “其实,”暮塔又说,“你也没有去过洛阳所有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