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你们想要谢铮的命,来促成营救行动。”

  “那么,一命换一命,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我有个计划,按照审讯流程来看,明天上午就是机会。”

  昏黄压抑的烛灯下,女人神色安宁怡然,带着坦然赴死的平静。燎烧的火焰张牙舞爪,引诱着一只渺小飞蛾,决绝扑向死亡。

  晨,八点十五分。

  谢铮的办公室门被敲响,经过允许后,顾叶白推门而入,笑着同他打招呼。

  “家里的事怎么样了?伯母没事吧。”谢铮自然地搂过她的腰身,关切询问。

  “没事,都处理好了,回头跟你详说。”顾叶白拍拍他的手背,顾忌办公场所不好谈家事一般。

  谢铮点点头,沉默了一瞬,难得有些踌躇地开口,“叶白,有件事,我想问你……”

  话说到一半,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聂宇恭敬地推门躬身道:“将军,军部交接犯人的车到了。”

  顾叶白神色不可察觉地一闪,温声建议道:“公务要紧,事情将来有的是机会说。”

  “好。”谢铮点点头,起身接过外套,对着聂宇说:“让他们稍等。”

  聂宇领命退下,房间里再次只剩二人。顾叶白为谢铮细致地一颗颗扣好衣扣,理平领带,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她把握好时机开口,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道:“我上午没什么要紧的工作,要不跟阿铮一起去?”

  “上次周世昌就是在押送犯人途中出了事,还受了轻伤。现在时局动荡,你去,我……到底不放心不下。”顾叶白浅浅地抬眼看他,将一腔情愫揉碎进缠绵的目光里,清澈的眼眸中盛满担忧。

  谢铮心头微软,脑中淡淡的疑惑也被她的温言低语所抚平。军官随车押送犯人已是旧例,顾叶白随车也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仅因为不成型而毫无根据的疑问,就将顾叶白无端排斥在日常工作之外,是不理智且不公平的。

  用人尚且不疑,何况对着已然交付真心的爱人。

  顾叶白用心地替他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捋顺最后一丝褶皱,扬起嘴角笑得粲然,眉眼里似有融融灿灿的暖阳,在谢铮脸上落下端端正正的一个吻,“阿铮真好看。”

  男人朗声笑起来,搂住她在同样的位置落下轻吻,“叶白也好看。”

  初晨的秋日清爽,浮光掠影自叶间漏下,温浅静好地洒了他们满身,秋风将其风干成共同的缱绻记忆,支撑相爱的人呐,走过往后一个个冰冷孤身的夜晚。

  押着重犯的装甲车警卫森严,前后两辆车里,将近四十号士兵个个荷枪实弹,谢铮坐在防弹玻璃遮挡的后座,正俯身检查着地图。

  顾叶白坐在一旁,面无异色,眼神却在不经意间瞥向窗外。

  车中位置逼仄,两人裤缝贴裤缝,挨得密密仄仄,谢铮还随手握着顾叶白,精神专注间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掌心,做着亲昵而隐蔽的小动作。

  十点四十一分。

  虽着车辆驶入一处僻静的小巷,四处皆是废弃的老居民楼,黑洞洞的窗子像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顾叶白余光里略过了巷口的标志物,使着轻巧的力道不动声色地将手从谢铮掌中抽了出来,最后一丝暖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