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正在想,”蔡敬慢悠悠地夹了片烫熟的肉,在麻酱里滚了一圈,要笑不笑地看了徐西临一眼,“我这是被劳动改造过的身体,相当硬朗,可以慢慢想,不着急——你多在意点自己吧。”

  饭后,老成和蔡敬回花店去了,窦寻留下收拾东西,不肯让徐西临沾手。

  徐西临洗干净手,游手好闲地在旁边转了几圈,从身后抱住窦寻。

  窦寻微微一扬眉:“嗯?”

  徐西临没事,纯粹过来捣乱的,他像个人形的尾巴,窦寻洗碗,他就戳在原地,静静地抱着,窦寻把碗筷收进柜橱,他就缀在人家身上跟着走。

  徐西临:“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窦寻嘴角挂着一点笑容,侧过头给他亲,没吭声。

  徐西临:“豆馅儿豆馅儿豆馅儿……”

  窦寻耳根很敏感,差点被他一声一声地给叫硬了,扒开徐西临的手:“给你看个东西。”

  徐西临早就在惦记窦寻那天在他病床前说的“东西”,只是人家没提,他没好意思主动问,好不容易等窦寻想起这事了,立刻求之不得地跟过去。

  窦寻擦干净手,打开主卧对面锁着的门。

  徐西临本来没觉得这房间有什么不对,之前看到窦寻发过去的照片也没什么特殊感觉,可是这会窦寻当着他的面打开,他却忽然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在门口磨蹭了半天没敢进去。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飞过。

  灰鹦鹉颇有些“不让去哪偏去哪”的贱,逮个门缝就要钻,在它怂爸爸犹犹豫豫的时候捷足先登,它落在书桌上,翘着尾巴看着徐西临。

  徐西临:“……”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门,只见桌面上放了一个纸盒,剪成了巧克力盒的形状,上面也用颜色刺眼的绝缘胶带贴了个寒碜的心。

  徐西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里面是什么?”

  窦寻斜靠在书桌上,双腿闲适地轻轻搭在一起,像个画片里的美男子:“自己看。”

  徐西临果断捉起他儿子扔出屋,回手带上门,走到美男子身边。

  他打开纸盒盖,只见里面是厚厚一打平整的巧克力糖纸。

  从他第一天认识窦寻开始,窦寻书包里就没少过零食,从十几岁吃到快三十,完全不思悔改,也不腻,徐西临不由得有点忧虑:“你吃了多少巧克力啊宝贝?蛀几颗牙了?”

  窦寻:“……闭嘴。”

  徐西临把坏笑憋回去,拈起一张糖纸:“闹了半天送我一堆糖纸?我以为起码得有个戒指,就算没戒指,也给我剩一块巧克力啊……”

  然后他逗窦寻玩的话音中断了,因为看见糖纸背面有字,非常小,要对着光才能看清,都是手写——

  某年某月某日,小雨,

  做了一宿怪梦,梦见徐西临在前面走,我想赶上去和他说两句话,叫他他不应,只好一直追、一直跑,跑到自己醒过来,心里绝望的感觉还在。

  日期大约是七年前。

  某月某日,阴

  有个新来的华人女生也姓徐,跟她聊了两句,觉得索然无味,回来才发觉自己只是在别人身上寻找一个人的影子,听见个同姓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