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愿以真面目相示肯定是卫秀的意思,而这流珠纱十分珍贵,也不可能是小太监大意拿错,这一出抗旨的阳奉阴违便必定是阮籍搞的鬼了!也难怪小太监这般反应,恐怕出了这门便要被灭口的了。

  小太监替你系好蒙布便忙不迭的退下了,你却跪坐在床上遍体生寒,你只是如遭雷击般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些被你忽略的细节,一种巨大的不安霎时便笼罩了下来,

  今晚的这一出,恐怕并不是阮籍突然发疯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是在逼你,

  也是在向你挑明,他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牌,他早就清楚你在装傻!

  卫秀来得频繁,虽然他每次都极力克制不出声,但少年人情浓时又哪能保持冷静呢?甭提偶尔激烈得使蒙眼的红布都有些松落,便是那交欢时下意识脱口又急急刹住的只字片语,一些无法掩饰的相处细节与小习惯,卫秀当局者迷便觉着自己藏得天衣无缝,若你的确未把他当回事没认出来便也罢了,但阮籍却是清楚宋清许对“宿淮安”的情意至深,相熟的人便是隔着人海只一个背影都能认出,更何况还是床第间激烈的抵死缠绵······

  你突然想起之前的有一回,卫秀刚走,你才从装睡的紧绷中放松下来,正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间,便听得阮籍凉凉的一声问:

  “夫人可有觉着好受些?”

  当时你只觉得他这话是猫哭耗子的随口一提罢了,因为他在问完后也并未等你回答,只兀自转身便离开了,如今想来那话却另有深意,再说你蒙眼的布,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手法固定,向来都绑得十分牢靠的,却怎么就有那么几回恰巧松垮了些?难道真的只是小太监一时大意没绑好?

  这桩桩件件,如今想来竟都是试探。

  不管阮籍这试探的起因是因为他心细如尘对你起了疑心,还是他本就打算诱你发现真相,现在他都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他之所以还按兵不动,却只因在他看来你的反应实在过于奇怪,

  将自己赐婚给太监做阴妻好趁机强占侮辱的皇帝居然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

  你可以有千万种反应,但却绝不可能是无事发生的平静与接受,你的反应明显不在他预料之中,而他在后续的僵持也终于耗尽了耐心,他搞不清楚你的目的,便索性先发制人来了今晚的这一出,逼你必须要做出反应。

  “他尼玛开挂的吧???还怎么玩??”

  你几乎在心里脱口骂出,卫秀还没来,屋子里亮堂堂的,但理清状况的你其实已慌出一身冷汗,这甚至并不是你大意疏忽,只是你未料到他居然多疑谨慎至此,要命的是还真让他猜对了!!你甚至开始怀疑此时此刻他是不是就躲在暗处观察着你,尽量的深呼吸了几口,你只故作平常的继续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却连自己此刻急剧的呼吸与心跳声都能听见,浑身的肌肉已经因为这惊吓而僵直,目力可及皆是一片透光的红,你无意间低头瞥见宽大衣袖上的暗纹,双手藏在袖摆中都不自觉捏紧,你突然发觉:

  今晚穿的也和之前大不一样!

  是了!这分明就是你和宿淮安初见时穿的那套!

  这几乎已是明着的挑衅了!!

  ······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你下意识抬眼望去,来人正是卫秀。

  他似乎被眼前的画面震慑住,脚步都有些慌乱的走近,却又将将停在了几步之外,你跪坐在床上面向着他,他穿的是一身宽袖深衣,隔着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