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r />
  春菀已抱着暖炉快步的向你走来,还拿来了些不知哪一年乞巧未放完的莲灯,你瞧着登时来了些兴致,起身蹲到了湖边将点燃的莲灯放进了水里,一盏盏幽幽的灯火随着湖底活水的暗流越飘越远,有风从湖面吹来,你不禁将怀里温烫的暖炉愈抱紧了些,之前那些纷杂的心绪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只静静的倚靠在亭柱上,终于重新打起了神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你自然也知道自己心态的失衡已愈发严重,这样长期人格分裂般的演戏,你已经逐渐有些脱离不了“宋清许”这个角色带给你的潜移默化了。但既已身陷樊笼,也没什么专业的心理医生可以为你调节出现异状的神状态,那索性不再去想,反正至多也不过一死,便是最终无法从这个系统世界中逃脱,能凭你这个炮灰女配的一己之力去搅乱这场游戏,那也算死得其所了不是吗?

  想着明日的大婚,你那个未来的夫婿,东厂掌印太监阮籍,无论他是人是鬼,也自是到了见个分晓的时候了。

  如今女主叁妹已入宫,虽听你阿爹说的如今皇帝整天忙于朝政无心处理选秀的事宜,但凭借着惯常的套路来说,男女主总会有些与旁人不同的缘分,若是进展顺利,恐怕两人已经成功碰面一见钟情之类的了,便是还未得见也不要紧,那自是你女主叁妹去烦难的事情,你尚还不用替她操这个心。

  而你头号目标却是那阮籍,

  阮籍此人的来历倒是甚为简单,你阿爹只叁言两句便说了个清楚明白。

  他只是个普通的贫苦人家的养子,有些说法是他出生在那下九流的教坊里,被龟公随便扔在了户人家门口,也是他运气好,那户人家虽也家徒四壁没甚银钱,但男人却是个识得几个字的穷酸秀才,素日里靠帮人誊写书信复抄书籍赚些小钱糊口,夫妻二人成婚多年却还未得子嗣,又家底微薄纳不起妾,因而瞧见这寒冬腊月里被丢在门口冻得乌紫的男婴,便也喜气洋洋的留了下来,据说被抱进屋时连脐带都未剪断。

  他幼时便聪慧机灵,五六岁便能识文断字,只民间向来便有个说法,说那一直生不出娃的人家便最好去领养个回来,肚皮一瞧见有了小孩,嫉妒之下便更容易怀些,那书生夫妻也是如此,没过几年妻子便有了身孕,生下了男丁,香火也终于有续,本也就这样一家和乐,只好景不长,恰逢灾年闹饥荒,原本能勉强维持生计的书摊也没了生意,便是大人也自身难保,更何况还要供养两个尚还年幼的稚子,因而只得狠狠心将没有血缘的养子卖给了来宫外肉鸡的司礼监老太监,以此换得了几两散碎银钱糊口。

  这样的出身虽听着有几分凄苦,却也是半点不新鲜的,宫里每年都要去宫外挑些模样规整的小男娃来充作司礼监的“后备役”,原本这些都是司礼监的采买部在每年的固定时间统一人,但皇宫里都是些心眼比莲蓬都多的聪明人,一代新人换旧人,那些资历老的大太监们为了提前拱好自己的亲信们,便也都会提前去皇宫角门寻摸些可塑的好苗子,只领着人去那司礼监划过名额,在还小的时候便认作干儿子在身边,方才可培养出忠心耿耿的犬足来。时日久了,每年角门这儿便是从不冷清的,正经富足人家哪会送自己的娃来遭这个罪?便多是些贫苦人家迫不得已来换个口粮,或是见钱眼开的人牙子拐的些生得俊俏的幼童来卖,那些宫里的嬷嬷太监们最会掌眼,生得粗粗笨笨的根本卖不出去,即便小孩子大多都面黄肌瘦没个好脸,但这些挑人的老嬷嬷们只消上手摸摸骨,便能晓得这娃值得起多少价钱。

  而阮籍,便是这么被选进了王德善王公公的手下,银货两讫红印文书一按,胯下那二两子孙根一断,就此亲缘两清,入了这朱瓦高墙的宫门,从一个不起眼的御书阁洒扫小太监,成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