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ρō1㈧.cōм 一百叁十四、吃人蜜(2700)
��她露了个脑袋出来,干脆利落进了滑道,就这么落了下去。

  耳边烈烈风声,眼前一片暗,却又顺着滑道天旋地转往下落,曲曲折折,弯弯绕绕,眼花缭乱间无数暗纹刻于滑道内中,从他们眼前划过,却没来得及看清,便又落下数丈。

  最后从滑道中冲出来时,瞬间改彻了天地。

  扑面而来的,便是热。

  这股热意有些蹊跷,虽不至于滚锅一般,却烘得人懒了骨头。

  只稍待一会儿,便觉得成了副裹着油脂、晃晃荡荡的皮囊,随时都要从毛孔里蒸出脂来。

  两人还跌落进极厚极软的羊毛垫中,细细长长的绒毛从皮肤上挠过,更让人心生燥意。

  十六抹了把汗,有些嫌弃地从李玄慈怀里一个驴打滚就滚了出来,太热了,她可不想再粘在一起。

  李玄慈看着旁边在白软的羔羊毛毯上打滚的十六,轻轻挑了下眉,先一步站了起来,不再理这用完就扔的小没良心,自顾自往前走。

  十六这才发现人先走了,连忙爬了起来跟上去,也不嫌弃热了,跟个尾巴一样牵着他的下摆,不肯再落下一步。

  这似乎是个圆形的环廊,两人走了一段,看到一扇门,人影子往上一投,那繁复细的锁闩瞬间和活了一般,发出轻细的金属碰撞声,内里机关旋动,啪的一声,门开了。

  瞬间喧哗笑谑之声倾泻而出,里面是副极热闹的景象。

  十六躲在李玄慈后面探了半个身子进去,这才知道外面为何如此热。原来是外面一圈地龙烧得极旺,里面却没铺炉子,这样热气便只是隐隐透过去几分,既不觉得气闷,又温暖适宜,实在是舒服极了。

  可更吸引人注意力的,却是满眼的魑魅魍魉,莺莺燕燕。

  内里是宽得足够跑马的高厅,人声鼎沸,有眼冒光的老者输光了钱,有刚过桌高的稚子金入怀,有摇扇的读书人贪图黄白之物,有衣衫褴褛污糟乞丐一掷千金。

  奇的是,更有癞皮兽脸的怪物穿着人间衣裳,就这样混迹其中,旁人似也毫无察觉,坐在桌前高声呼喝。

  偏偏旁边还倚了轻纱朦胧的娇女,肌肤盈白赛新雪,身姿丰腴似盈汁,腕上足上发上全是累累金饰,好一副人间富贵花。

  每桌前都有庄家坐镇,骰子,牌九,投壶,斗酒,无一不足。

  一边曲水流觞,从旁斗诗的几人端的是风流姿态,另一旁便是斗鸡走狗,咬得杂毛纷飞,好不热闹。

  处处皆不同,唯有每张桌上摆了无数沉甸甸的金子,累得快要成山。

  这,这又是个什么路数啊,十六心中茫茫,难道,这是要他们赢遍了所有人,才能再上一层吗?

  还未待她细想,李玄慈便伸手将她重新拨到自己身后,一双眸子骤凝,风霜怒雪,尽藏于其中。

  十六被他了回去,才发现方才她站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说是人,也不对。

  这更像是个裂面怪物。

  一半是个美人皮面,媚得和那陈年酿的浓葡萄酒一般,眼儿媚,眼儿醉,只望一眼,便觉得骨头都被懈了劲,昏得找不着南北。

  可偏偏另一面便是毛茸茸的猫脸,生得鼻嘴尖利,细细的胡须翘得老长,一只眼睛绿得发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