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运河道,全权总览此事。他素知江湖之事,孤也给了其便宜行事的权利。”说罢看了身旁王让功一眼。

  王让功这时上前一步,一抖拂尘尖声说:“诸卿家有余事早奏,无余事退朝——”

  艺高人胆大的傅听欢又易容成别人的样子混进大殿的时候正好遥遥听见这一句话。他有些遗憾,心想着自己来得还是迟了一步,就听见殿中突然传来奏报之声,正有人在说:“南运河一事孙病处理臣等赞同,但京中防务之空虚不可再拖,殿下自身之安危尚不能保障,又谈何治理天下清平人世,救民水火解民倒悬?”

  此时傅听欢已站定殿内,不需要太多的调查与思考,他当然能够知道与骆皇后同姓的骆将军乃是萧见深的人,而非要拉骆将军下马的那些人却未必是萧见深的人。但凡一个稍大些的势力总是如此,党同伐异,山头林立……就如同哪怕再亲密的两个人,一个人之心之腹,也未能尽度另一个人之心之腹。

  但他忽地一怔,紧接着就想到了他与萧见深的相处——唯独这个人,不管怎么样,好似都能窥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若非笃定萧见深不可能知道他的过去,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傅听欢几疑自己是见着了那些曾伴着他一起长大的过去之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都已死了。

  他有些好奇萧见深会怎么回答,便看向端坐在殿中最高位置那个人。

  对方坐得端端正正。

  五珠九毓自冕上垂到他的眉间。

  他的容颜若山崖之高,巍峨峻屹,他的神色如寒川之雪,皑皑冰傲。

  他的眼眸开合之间,一眼亿万星辰与山水,一眼人间黎庶与城国。

  他道:“能伤孤者,尚未出世。”

  而傅听欢的目光与萧见深的对上。

  那天地第一道黄吕大钟之响,就在他心上脑中轰然炸开。

  朝会之后,殿中的大臣按次列离开。唯独骆将军留了下来,在几步之后的人华殿中与萧见深见面。

  他神色严肃,拱手对萧见深道:“殿下,贡船被劫恐是里忧外患之结果,那造谣孤鸿剑在殿下手上,又造谣孤鸿剑在贡船之上的幕后主使之人,只怕就是朝中保皇党之辈。他们放出消息引得人来杀殿下,为的是迎皇帝归位;劫走了带有神机雷图纸的贡船,为的是装备武器。臣担心——”

  “不日之时,祸起萧墙?”萧见深接话道。

  “殿下明烛万里——”骆将军顿了一下,忍不住问,“殿下何不先下手为强——”

  “孤不过不欲京城的沟渠再一次被鲜血和尸体填满罢了。”萧见深道。他沉默片刻,轻轻叹了一声,“再过数年,一切本都可平定……”所以刺客照面他并不深究,宫殿几乎成了奸细窝也从不在意。

  血缘应是这世上最亲近而最陌生的事物。

  萧见深一直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在花团锦簇中尘埃落定。

  若不能。

  那就将在漫天血雾里尘埃落定。

  萧见深在下午的时候方才回到东宫。踏进东宫的第一时刻,他想到的是傅听欢;一想到傅听欢,萧见深就有一种头皮微微发麻的感觉。在这样微微发麻的感觉中,萧见深一路来到自己的书房,当屏退随侍太监而不见傅听欢突然跳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