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娘家人(一更)
��没去青楼,她当然知道,他依然还是中意她的,甚至依然将她当做最重要的人。

  按这个时代普遍的道德标准,一个男人去了一回青楼,就像进茶楼喝了一杯茶,或者进戏场看了一场戏,纯属休闲娱乐,对道德没有任何影响。

  对家中嫡妻的伤害,远比男人抬了一门妾室要小的多。

  她如此计较,显得她多么的不知足。

  她相信她这样的“计较”,除了殷夫人能理解,世人九成九都会瞪大了眼睛指责她:他都对你那样了,你还要怎样?

  她真的不想要怎样,她只想要个公平。

  对,一定也会有人、甚至是女人,会说:他去青楼还不是被你激怒饮醉了酒,才酒后乱姓。他有情可原,你不能对他苛责。

  可为何她饮醉了酒,从未想过去一趟“小倌馆”,而萧定晔饮醉了酒,就能进了青楼,凭着本能搂着姐儿睡一夜?

  在从江宁到文州的七八日里,她数次说服自己原谅萧定晔,常常将自己说服的泪流满面。

  可是她忍不得。

  她如果能忍,三年前在宫里,那时候她就忍,不用那般纠结为难。

  她如果能忍,就显得三年前她那些两难的心绪,显得多么的没有意义。

  她初初知道他进了青楼的那一夜,她恨断肝肠。过去积累的所有信任,全都崩塌。

  可是后来她对他的恨明确了界限。

  她不能继续和他当夫妻,却不代表她想让他死。

  以后她继续走上自己的独木桥,也希望他能继续在他的阳关道上走。

  原来她滋生了圣母的慈悲,已不是一日一两日。

  在她圣母上身、想着要解救一回娘家人之前,她早已圣了一把萧定晔。

  她再一次回到了“胡子张”的小摊前,低声问道:“那老李全名为何?长相如何?有什么明显特征?”

  胡子张低声道:“他名叫王老八,六旬左右,弓着背。因造假技艺神乎其神,用眼过度,看谁都是眯眯眼。人称‘眯眼王八’。圣女一看到他,定然能认出她来。”

  猫儿听得又是一阵颓然。

  一个弓着背的近视眼,到了铁矿做旁的活计还好,若被铁矿上的管事逼着去打铁,只怕眯着眼睛往火苗上一凑,就先被烫毁了一张脸。

  如若她真的去了铁矿,怕是要去寻个烧伤了脸的驼背。

  她长叹一口气,觉着自己的娘家人怎么如此倒霉,当个手工匠人也能被掳了。

  一想到自己,又找出了原因。

  她这个圣女都没开个好头,从最开始窝囊到了现在,她的族人又会好到哪里去。

  她牵着老黑告别了胡子张,绕着各小摊慢慢往路畔去,沿途又经过数个铁器小摊。

  卖铁器的小摊其实不能称为小摊,铁器占地面积大,一个摊子便要占一大片地,常常是四五个大汉共同看顾。

  堆放在地上的铁器有农具,也有刀剑。

  有个带着些京城口音的白面青年正在同摊贩交涉,双方说的都是更专业的黑话,猫儿完全听不懂。

  她看的无趣,牵着老黑将将要走,忽的有个二旬黑面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