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蠢
msp;猫儿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在旁人的地界,喊叫一声,多少能讨些巧。在自己地界,又能喊给谁听。”

  他倏地动容,拳头紧握了半晌才松开,又恢复了面上一贯浅笑:“五殿下行事自来由着性子。你跟着他出去了一遭,有此结果,也是意料中事。”

  他低头收拾药箱,半晌未等来她的辩解,只得压下一腔心事,等春杏将汤药送进来喂着她喝过,方叮嘱道:“骨头歪了不是小事,千万莫再乱动。”

  汤药有安神催眠之效。她喝过不多时,便已有些昏昏欲睡。

  迷糊中,不知谁人抚上她面,在她耳旁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本以为你死了,谁知你又活了。你忘了我也就罢了,可三殿下那边……”

  她心中只觉着那是梦,梦里有人要向她揭示过往。她心中想知道的更多,毫不迟疑深睡了过去。

  秋老虎转瞬便过,绵绵秋雨光临世间。

  猫儿躺在病榻上,指挥着春杏和五福将她赚回来的珍珠、花瓣和蜂蜡归置好,将无暇大珠和微瑕小珠分别挑拣开。

  春杏可惜道:“这些珠子用来磨珍珠粉可太不划算。”

  她举起一颗珠子估摸道:“就这颗,外间至少能卖十两银子,磨成粉,就不值钱了。”

  猫儿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么……”

  她躺在病榻上的这三五日,日日反省着她逃跑失败的原因,便是一个“蠢”字。

  如若她当初不是发蠢去向李家人要什么珍珠、花瓣和蜂蜡,而是直截了当要银子,说不得她现下已经打通了偷逃出宫的人脉。

  珍珠发出哒哒哒的撞击声,那每一回撞击,都像在嘲讽她“蠢”。

  她直起腰身,往窗户外喊道:“砸,一个个都砸碎磨粉,一颗都不许留。”

  废殿院门被噼里啪啦拍响。

  大内总管吴公公来的匆忙,额上顶了一层细汗,站在窗边上,强压着心头怒火,好声好气的劝慰着猫儿:

  “莫说宫里的妃嫔、宫娥,便是只母耗子、母苍蝇,往严了说,那也都是属于皇上的。

  虽说皇上最疼爱五皇子,可断没有到父子两共……共……”

  他觉得再难听的话不适合说出来,只希望这位眼看着要否极泰来的宫娥能明白他的苦心,切莫脑袋一昏,走上死路。

  猫儿不知这位公公的苦口婆心所从何来,可他的面子她不能不给。

  她立刻拉了帘子,披上衣裳,照了一回破铜镜,梳理了一回发髻,趿拉着绣鞋出了房门,向着他福了一福。

  自觉于礼仪上没有什么可挑剔之处,她才挤着笑,恳切道:“公公所言何意,我竟听不懂呢。”

  吴公公未想到,他等她摆了这般久的虚场面,就等来一句“听不懂”,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他一指木框里的珍珠,切切道:“这是什么?五殿下可是出了名的抠,这些年未赏过下头人一文钱。若不是一心认了你,他能送你这么一番大礼?”

  他握了一把珠子在手,将证据送到她眼前:“你回来那日,五殿下的人搬着东西送进废殿里,多少眼珠子盯着呢。”

  他话说到这里,便又压低了声音拷问她:“你那日一夜未归,去了何处?”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