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刀枪无眼
/>   早在杜长春提醒他赵徽向邻院文人编派自己之前,薄翁夫妇已从该院仆人那儿听到风声。老夫妇俩感激这位小赵画师素来礼敬自己,便一五一十告知。

  当时赵野隐忍不发,和赵徽相安无事,不过姑且假意周旋,伺机反击。

  与此同时,他洞穿小月心怀鬼胎,思量荟锦院另有住客,而他自身仔细避嫌,旁人想搞仙人跳,只好趁夜深人静,并且他神智不清之际——比如熟睡昏醉,乃至于被药迷倒——方好下手。

  他原本夜里警醒防范小月作怪,那日听赵徽抱怨东厢冷,想到对方很将东厢尊贵意味当回事,遂计上心来。

  他对赵徽提及时气越冷,自己夜里越好眠,但更喜欢西厢,早晨天光充足,利于作画。如此这般不动声色慢慢引导,让赵徽“自行”想出并提议秘密换房。

  赵野假意推托几下才答允,往后每夜悄悄住进西厢,高枕无忧。

  赵徽沾沾自喜自己占了赵野大便宜,将住东厢的面子,以及住西厢的里子全拿在手,殊不知教赵野利用,行金蝉脱壳之计,将祸水东引。

  倘使小月不谋害赵野,大家太平无事,一旦下手,她不但要铩羽而归,还要帮上赵野一把,将赵徽泼他“行止不检”的脏水泼回去。

  如此这般,赵野一石二岛,同时算计小月和赵徽,将这两个诬蔑自己的人变成既是击杀对方的石,也是受击杀的鸟……

  小月胀红脸,“不识抬举,你可知道多少人想亲近我?”

  赵野气定神闲道:“这话我比你更有资格问。”

  小月噎住,她再好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赵野美貌相差悬殊。事实上,昨晚漆黑中,她将赵徽误认成赵野,若非无法忍受对方薰人酒气,想到赵野那相貌体魄,都有几分心猿意马……

  旋即她怒由心生,再度拉满弓弦,“操,你害老娘白陪赵徽躺一遭!”

  赵野道:“你不害我,什么事也没有。”

  小月再度噎住,唯嘴上不肯服输,“卑鄙小人,要是我真心爱慕你,以身相许呢?岂不教你害了,阴错阳差委身给赵徽?”

  “男人昏醉,那话儿硬不了,天王老子想委身他都没门儿。”

  “那还不是教你害得和男人同床了?你害人终身,真恶毒!”

  赵野与小月对口本来平静,因她蛮不讲理,作贼喊捉贼,沉下脸冷笑。

  “那么我的终身又如何?谁有私心,我就该任她趁人之危设计委身,从此纠缠不清,名声扫地?不管你真情假意,行事和赵徽一般私心藏奸,拿真情妆点,只有更可恶!”

  他发话之间,先想起当年生母坑害一事,再想到人在京城四喜胡同家里的原婉然。

  他孤家寡人时候,教人诬陷了,百口莫辩也不打紧。前途无路,大不了封笔转行;受千夫所指,也不妨一笑置之。

  可如今他有了小婉婉,夫妻同命,荣辱祸福与共。

  前时他鎯铛入狱,连累妻子甚多,这回小月诡计果真得逞,惹出的话柄在往后数十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教人提及。旧事重提一回,他的婉婉便要无辜蒙羞,为他烦恼伤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此节,赵野俊丽面孔戾气大盛。

  小月所在居高临下,又抢得先机,张弓稳稳挟制住赵野,本来胆气充沛,此刻与对方阴狠眼神一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