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来了
��一个披皮黑。

    每天定时定点到不同明星的微博超话里签到,发帖子,留言,怎么能使他的帐号等级增高他就怎么做。一个个跑来跟他掏心挖肺或者爆料的粉丝,根本不知道网线对面的他是怎样一个人。混着混着,他看了眼帐号名称旁的那个等级标志,倏地笑了。在现实社会要分叁六九等,怎么到了虚拟世界还搞这一套?底下的人说一句真话没人看见,顶上的人说一句假话就一呼万应了?谁知道这权重里掺杂了什么东西?大抵有着奴性基因的人类跟飞蛾一样都有趋光性吧,睁着瞎眼扑向像余有年头上那种用笔画出来的光环。

    明面上追这个明星暗地里借此诋毁另一个明星,挑拨离间,余有年做过了;编造假料演退出粉圈的戏码,造成大规模脱粉回踩事件,余有年做过了;混成粉头带人跑去追别的艺人,令流量分流,余有年也做过了。不光是娱乐圈,各个范畴都有这么一群职黑的存在,黑品牌的,黑国家的,黑人权主义的,往大了说,在数字年代就是资讯战。底层的看不到上层的格局。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赚大钱,何乐而不为?钱越赚越多,活越做越无聊,余有年开始思考做这种缺德事死后得下哪一层地狱,在下地狱之前又会有什么报应。

    他的报应来了。

    “哥哥晚安。”

    自从初一那天吃完饺子,全炁的电话和短信便锐减,余有年当作是报应。

    他把仓鼠放回笼子里,给全炁回信息:“失眠。”

    全炁显然没有道完晚安后就放下手机。“怎么失眠了?”

    余有年思忖片刻,诚实道:“想起以前做的错事。”

    “那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认错吗?”

    “我错了。”

    “改过吗?”

    “改。”

    “那可以去睡了。”

    瞧着这几个字余有年笑了:“你当自己是听告解的神父还是皇帝在下圣旨?”

    全炁说:“给你数绵羊好不好?”

    余有年以为那人要打电话来哄他睡觉,可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电话响。忽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是文字符号拼凑的画面:一只毛绒绒的绵羊在跨栏。跨一只,余有年的手机便震动一下。看了四五只他就想问问那个傻子,手机一蹦一蹦,画面一闪一闪,他怎么睡得着。犹豫两秒,余有年把输入的骂人的文字删掉,把手机调静音。奇怪的是,他还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手机里除了有一堆绵羊跨栏的未读短信外,还有叁条没点击过的文字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