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贪了何止百亿,据说他背后政治集团筹集的资金,甚至可以买下半个越州,他的落马,换来了越州官员的大洗牌,与其有牵连的人几乎全都拔除了。光是他家里搜出来的文物字画,件件都是不可多得的真品,可以办一个博物馆了。

  传闻前元首有一笔宝藏,黎冬伊和前元首又是旧相识,甚至有传言在何家顶替前元首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留下的宝藏,可是黎冬伊被关了十年,依然没有人能撬开他的嘴。

  “我想知道元鹤书到底和爸爸说了什么,韩准,我知道韩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我走出来,可是他自己却没走出来,还赔了性命,我虽然怨他,却也知道他死的离奇,可能我就是不甘心吧,他欠我一个解释,但就是这个永远不会来的解释,能一直撑着我向前走。”簇簇很坚定,韩刑走的叁年,她每每午夜梦回,泪水都会打湿枕头,对他的怨就是因为不甘心,她不信如胶似漆的甜蜜时光纷纷化为泡影,想起他的死因,她同样也怨自己,因为她不敢赌另一种可能。

  簇簇还在回想着与韩刑的种种,韩准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对不起,在警局是我的错……”

  他侧着身,眼里满是歉意,可以看出他眼下的青黑和没有及时打理冒出来的胡茬,多了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不难看,反倒带着成熟男人独有的性感,下颌线在灯光的映衬下愈发分明。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韩准竟然会向她道歉了。

  “我知道你这个大伯看我不顺眼,能够照应我也不过是看在老韩和韩刑的情面上,你放心,我不会去扰乱你的生活,以后也会尽量少出现在你面前,毕竟眼不见心不烦。”簇簇见他服软了道歉了,自己也软和了态度,心想着这样说韩准一定觉得自己识时务,她也不欲多纠缠。

  韩准心里住进了一只小猫,抓心挠腮的。对,对,对,她说的全对,可是,每一个字整合起来,都像是狠狠往他心上捅一刀,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烦躁,沉闷,困顿,又悲凉。明明他把她故意往外推,她也说出了自己想听的话,自己现在像身陷囹圄的野兽,与铁笼争斗的头破血流,而他的驯兽师站在不远处的灯光下,安静地看着他挣扎。韩准的指甲紧紧地掐进掌心的皮肉里,刻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他不想忍了。

  两只手抚上簇簇的肩膀,慢慢将她掰过来,和他面对面,簇簇一下子就撞进了他情绪纷涌的眼眸,她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不单单是歉意,还有某些陌生的,滚烫的,挣扎的情意,有时,读懂只需一个眼神的交汇 。

  “我……”低哑的声音,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在总参行事狠厉雷厉风行的韩准,每一次在她面前都很狼狈,无所遁形。

  “不是不顺眼。”

  “不会扰乱生活。”

  “我,习惯为你做那些,所以,你不必避开我。”

  韩准觉得这真是自己几十年来说过最愚笨的话了,前言不搭后语,在她面前自乱阵脚。

  簇簇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白嫩的指腹缓缓地沿着他的下颌打转,感受到他的胡茬微微地扎手,然后慢慢抚摸上了他的脸颊,“只是习惯吗?”

  韩准从她的手摸上来的那一刻,理智就已经燃烧殆尽了,她像神秘的海妖,把他所有的思绪全都拖下了情欲的深渊。他脑海里想起了很多画面,和他顶嘴呛声的她,甩他耳光的她,后备箱里倒掉的鲜鱼,酒吧里被褪下的长裙……还有后花园的桃花树下,她趴在摇椅上读书的样子,妖娆的身姿缓慢地舒展,最后定格在那本驯兽师的自传,果然,还是没有逃过她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