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春酒
��,统统捡起来扔进茶碗里,顾不得烫,一口闷了,“腌臜货色,整日净想着摆弄尻眼子......”嘴里嘟囔,眉毛也连成了一条,那句“腌臜货色”让人不知是在骂谁。

  “嗬,马大少今日是吃了炸药了?”台上又唱过一折,铜铙“锵”地响过一声,就有个短打笔挺的小后生拿着瓷碗进场,抖搂着,说些吉祥话讨赏钱。

  巡到他们这里,钱少爷摸了把腰间——刚赏了春娘不少,好在钱袋里还剩一层底。他直接解下来,偏不放到碗里,而是直接顺着后生的襟口放到他胸前,退出来时,还不忘掐一把。

  他凑近那后生,笑容淫邪,“小风儿,你们这台上的男旦叫什么名字?告诉阿兄,这钱统统与你吃花酒去。”

  “班主藏得严实,哥哥不知道也难怪。此子名唤许玉笙。玉佩的玉,笙箫的笙。”这小风儿观其样貌也不过十二叁岁,说话做事竟透出几分鸨妈一般的风尘味。他回完话,把钱袋藏得更严实些,又捧着碗端端正正回了后台。若非亲眼看到他与钱少之间的勾当,谁也不会相信他这般年纪就已经是风月场上老手。

  得到了消息,钱少心满意足地靠回椅背,“嘶——许玉笙......诶,马少,你说这巧是不巧,这妙人儿的名字竟与你的颇有些渊源,这笙箫笙箫,玉笙吹......哎哟!”薄胎茶盖打在额头上,不疼也懵,钱少爷脑袋一嗡,竟然被磕破了一道口子。

  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此刻定然是不顾两家的差距,也要吵上一架的,可是这一次,他眼咕噜一转,不怒反笑,“嘿嘿,从前可没见过你这般模样?怎么,恼羞成怒?春心萌动?”

  久久听不见马少回应,他眼睛又转一圈,摸着腕上紫檀念珠,凑近私语,“有甚害怕的。左右是个玩意,马少既然瞧着顺眼,用了又如何?何况你不像我,马少爷一表人才又家财万贯,等宴席散了,我让小风儿送他几杯春酒,酒兴上来,哪有什么强不强的......你就是太古板,龙阳穴里春风一度,那可是神仙都享受不到的滋味。”

  “......”

  马少爷没有说话,桂圆已经忍不住气得发抖。

  许玉笙从头到尾不过登台唱了一出戏,这二人竟就作下了这等打算!

  听他们的安排,显然等到戏曲散场,便要开始兴风作乱的!

  赵老伯的故事里将马清箫和许玉笙说的那般痴情,却原来一开始竟是如此龌龊!

  桂圆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照着二人油腻的面孔狠揍,可到底还是知道些分寸,就在犹犹豫豫的当口,乐奏越发激烈起来,戏曲进入高潮,离曲终越来越近了。

  她心下一急,“大人......”

  “走吧。”

  衍虚召来侍从,低语几句。

  ......

  马府少爷做东,宴席上自然不能少了排场,人手都被调去前院,戏班的后台空的只剩下回音。

  一间间厢房或大或小、挤挤挨挨,挂着“许玉笙”牌子的那间缩在西北角,单扇小门大敞,从外往里看,隐隐约约的,蜡烛还没熄灭,粉墨油铺了一桌子。

  直接进人家屋子不太好,但事急从权,桂圆找了支眉黛,随意试几下深浅,便在手帕上“唰唰”写下几个大字,摊平放在桌面上。

  衍虚走上前去细看,一时失语。

  ——黑字歪歪扭扭,因为写得太快,边角处都糊出了大片的阴影,勉强读来,“马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