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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貌。

  握住他的手腕,她仔细检查他的手背,他的手掌很薄,看过他的体检数据,身高超过180的人,体重却只有一百磅,他的健康状况令人担忧。

  肤色太过白皙,手背薄薄的皮肤层下每一条血管都清晰的宛若透明,之前治疗中,密集注射的针孔还没有完全消肿,频繁穿刺留下大片青紫色,换他的另一只手看,几乎无差。

  也就脚掌好一点,只好换脚掌,他的脚掌也瘦,体脂率偏低的身体,末梢终端的血管非常明显的凸起,很容易寻找,她选择合适的位置扎了针,全部弄好后,把止血带放下来,他不说话,沉默的配合。

  她放下脚,又去动调节器,习惯性问,“这个速度怎么样?疼吗?”

  他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看,她带着口罩低头做着一切,根本看不出表情,他从她平静的眼神里想象她的脸。

  他不说话,她站起来抬眼和对他对视,他的眼神随着她流转,停止了发呆。

  “滴速行吗?疼不疼?”

  “行,疼。”他说。

  “药物的刺激,你忍不住了告诉我。”

  他点头。

  “困的话,可以睡一会。”她说。“我会看着”

  其实她很困,昨天放下书几乎快天亮,今天又起的很早,这瓶药打完大约需要一个多小时,她靠在椅背想休息片刻,不想闭眼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时,他坐在床沿,双腿垂下,她睁开眼正好和他视线相对。

  显然病人已经自己拔了针,她看了他又抬眼看时间,不禁脸色一惊。

  她走过去查看。

  “别担心!”他说。

  “抱歉!”她说。

  看样子她不放心他的处理,重新揭开胶布,用消毒棉给他消毒,又换上新的胶布。

  她昨天应该没睡好,下眼睑有淡淡的青,她耐心的做着一切,距离很近,他闭眼静静的闻着她身上那点浅淡的香气。

  不知道她用什么化妆品,不是香水,倒像是洗衣店里常见的味道,也许是她常用的浴液,像水蜜桃,又像香橙,带着点甜的香气很温和。

  “你先吃东西,饭后还要继续。”

  下午打针的时候,她拿了本书看,看一会书就抬头看滴管,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困,捂嘴小小的打了几个呵欠,却一直忍着,端坐着直到结束。

  下午四点钟当天的治疗就完成,她回房洗了手就躺下,这里远离市区,方圆几公里只有小树林和山丘,一条下山的坡道还是土路,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她没办法回家。

  两年前她就考了驾照,原想着工作了攒钱买个小排量的汽车,假日里可以带爸爸出去玩。

  她和马宁刚认识不久,马宁就要给她买辆车,方便上下班用,当时他说,我受不了你挤地铁,色狼太多。她拒绝了,态度太坚决,马宁只好作罢。

  后来马宁尽可能接送她上下班,她的上班时间非常不规律,有时候通宵的夜班,他起早穿过半个城市接她下班,他说快点嫁给我吧,小微,能不能心疼心疼我,结了婚,我也省了这道辛苦,你就走路上班。

  她说,“我不想你来接我。”

  他说,“不行,我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