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苹果
和沉圆道歉,行不行?”

  “我保证,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伤害他,也不说刻薄的话。”

  岑周川盯了她许久,“希望你别再辜负爸爸的信任了,小迦。”

  “我觉得还是不行——”宋春徽在病房外不断走来走去,她无心再与丈夫拗脾气,恨不得将一双眼睛穿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小窗,那里还被她盖了一块小小门帘,竟允许儿子再与继女同处一室,这比油烹慢煎还要她的命。

  岑周川稳住她的肩膀,哄道,“最后一次,我们再试最后一次,好吧。”

  岑迦不比宋春徽好受。

  沉圆瘦许多,宋春徽一顿顿棒骨补汤灌下去都没将他养胖些,脸也因见不到太阳愈发白,整张脸要陷进枕头里,躲在病号服里吹口气都能化掉的脆弱感,眼角还挂老大一块淤青,摔下来时那半张脸正好贴上地板。

  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又惨又可怜,可看到她进来坐下,嘴角就一直带着甜融融的笑。

  他竟开朗许多,再也不是不敢直视她的小狗,恐怕是岑迦这个来道歉的行凶者不配得到他的畏惧了,她得等他宽恕才算忏悔告罪实现。

  他说,“姐姐,你好吗。”

  岑迦几乎下一秒就下意识反问道,“我好什么好?”话说出她就暗咬住舌尖,忍住,忍住,只要演过这一阵洗心革面的戏码,她就能重新获得父亲的爱护信任,与宋春徽做的比外卖好吃千百倍的菜。

  “我和妈妈暂时离开家了,你看不到我们,不觉得舒心吗?”沉圆并不退缩于她不住的尖刺,也许这么一摔,倒将他摔开窍了。

  岑迦果然鱼咬钩般被激怒,两只手在白床单上抓下好明显十只指印儿,“是啊,你们不怎么干脆识趣滚出去呢?”

  沉圆将食指搁到唇边,“嘘,”他的狐狸眼尾狡黠地挑起来,“姐姐,你这么久不见我,不该让爸爸妈妈觉得你很想我吗?”

  多可恶如他,竟将“爸爸”两字咬得极重。

  “你——”岑迦气到浑身小小哆嗦起来,她随手抄起床头果盘里的一只苹果,红而饱满,手指却恨不得要戳破外皮。

  这就是沉圆的脑袋,她这么告慰自己。

  “姐姐是要为我削苹果了吗?喏,水果刀在第一层抽屉里,”他竟敢告诉她刀具的所在地,似乎已默认她再无行凶的勇气——虽然依然有行凶的恶意,“爸爸妈妈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岑迦哪里会削苹果。

  这竟像是骑虎难下。

  沉圆看着继姐果真从抽屉里拿出那把水果刀来,刀刃出鞘的时候在空气里划出极轻而急促的一声,脆脆地好像插进他的心脏——他看着她,看她低头下意识咬住而陷下去一块的腮颊,看她笨笨推动手腕却不会手指打圈的僵硬样儿,看整只苹果变得坑洼,黏汁滴落在姐姐的掌心。

  苹果皮扑簌地掉在地上。

  沉圆觉得无比快乐。

  苹果的气味很甜,清冽地冲开消毒水的怪味道,一只苹果在岑迦的刀下变得奇形怪状,瘦了好几圈儿,最后一块皮落地的时候,她长呼一口气出来。

  ——接着她将这只不美观的苹果送到自己嘴边,咬了好大一口。

  好像在报复似地吃他。

  “你也配我给你削苹果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