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
出去,脚上瞬间扎出无数细小血口,她居然来不及觉得痛。

  身上一轻,他居然能单手将她一把抱起来,双脚离地还有血珠滴答,弄脏他的小腿白袜,他摸摸她的脸颊,要她失焦的眼睛看向他,“姐姐。”

  岑迦却挣扎着去咬他的手,应激的小动物本能这样去做,她以为过呼吸只是一个与她无关的名词,可说出真相几乎要她吞咽下太多氧气,“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看我妈!她,她——”

  说“走了”“没了”,她不会这样哀婉的美化,说“死了”,又太残忍地生碾着她的咽喉,要讲内里滚出血来,她呜咽几声,眼泪砸碎在他带着齿痕的手背上。

  沉圆心揪起来,他的姐姐。

  她脚上的血如注,沉圆不敢将她放到地上,她又哪肯花费时间接受包扎,他只飞快地惶了一瞬,将她按回沙发上,边承受着她失控的踢打,边好着脾气哄她,“等一下,就一下,现在去哪里能见到阿姨,姐姐告诉我我带你去好吗?咱们乘车去会快一点。”

  岑迦看他沾着血被抓皱的外衣,手却始终稳稳地握在她的肩膀上,清醒了一点,说出了地址,她几乎是哭着求他,“快点,快点带我去……”

  在车里一路上岑迦眼泪洇湿着他肩头那块衣料,渗进皮肤里结成盐粒摩擦着沉圆的心,他骄傲又美丽的姐姐,居然窝在他怀里无声地掉眼泪。他用提前找出的干净衣服去为她包扎伤口,她痛得哆嗦,从此他的衣服会留下她的气味,他该快乐这种难得的脆弱吗,可是原来她的痛苦会成倍地传达给他,共情成一条逆向的链接。

  他说,“姐姐,你这样我好难过,”他害怕岑迦的沉默饮泣,索性拉着她的手扶住他的手臂,把皮肉送进她手里,“你得发泄出来,你可以掐我、打我,这样你会好一点吗。”

  司机听得直摇头。

  岑迦脱力地放开手,可手又被他的手掌包住。

  他说,“姐姐,我总在你身边的,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