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

  临近十点,办公楼仍遍布着星星点点,每一盏光都寓意着残酷社会的缩影,承受,艰难,希望和未来。

  蒋楚和董运来并肩走着,从办公室下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嘴里你一言我一语聊的还是公事。

  出了旋转门,空旷的户外广场,中心区的喷泉还在尽职运作,橘色的灯光将水柱照射得异常生动。

  不远处停了辆硬气悍马,孤零零的立在显眼处,叫人一眼就能看见。

  或许是等到了人,驾驶座的门开了,走下来一个男人,挺拔冷隽,眼角末梢透着锋芒,不易亲近。

  那人依旧是一身寻常衣服,短袖长裤,最简单不过的基础款,在高挺健硕的身型衬托下,已然足够惹眼。

  “看来不用我了。”董运来笑着打趣。

  他虽不认识郑瞿徽,却看得一清二楚。

  这俩人隔着半个广场脉脉对视,其中情愫不言而喻,再回想之前撞见的那幕,确实相差甚远。

  蒋楚颔首不语,嘴角抿出一道纠结的线,顾不得董运来的揶揄,满脑子都是郑瞿徽此次的用意为何,猜不透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半晌后,定了定神举步往前,揣着那份不知名的心悸,坚定地走向他。

  郑瞿徽慢吞吞迎了两步,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

  喷泉的水汽散在周遭,世界一瞬间变得沉重饱满,像是润泽小冷的池底,凭添几分潮湿的窒闷感。

  蒋楚迎上眼前人的视线,一双水眸映出霓色的光晕,摇曳浮起动人雾气,我见犹怜。

  她上前半步,额头点在男人的左胸,意外的柔弱。

  远看像是依偎,再细分辨,双手垂在两侧,身体隔着空隙,浑身上下出了额头的支点,他和她泾渭分明。

  一个合格的假象拥抱。

  郑瞿徽没动,过了几秒仍等不到进一步亲昵,而后伸手,紧紧环住她。

  他习惯让着她了,每一次,从不例外。

  蒋楚软软地呜咽一声,小猫似的服帖。

  也不知过了多久,闷闷憋出一句:“饿了。”

  这话一出,头顶飘来几声没来得及克制的低笑,很轻,牵动着胸膛微颤,连带她的脑袋也被震得晕晕乎乎。

  他倒是高兴了,蒋楚即时立刻就后悔了,但凡他一得意,她就不爽,雷打不动的怪癖。

  原先想问“你等了多久”,太煽情了;再斟酌,想问“你来干什么”,又觉得矫情。

  总之不对劲,最后只能拿饥饿感来充当烂借口。

  真的很烂了。

  “那回家。”

  轻描淡写叁个字,郑瞿徽说得极其自然,蒋楚却闻言一怔。

  回家?他和她的?别闹了。

  多幽默啊,就算他们之间什么都发生了,蒋楚也从未设想有他的未来。

  或者说,她不期待他。

  怀里的人静默刹那,肩膀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是挣扎,抑或反抗,总之是激烈。

  偏某人不肯松手,徒劳无功罢了。

  她又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