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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像您一样,我要理智干什么?”

  纪培文脸色顿时刷白,全身剧烈地颤抖,不知是出于愤怒抑或其他的情感,他的手颤着指向大门的方向,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要不就忘了她,好好过日子,你非得要她,就滚!我就当没有了儿子,眼不见为净!”

  “你胡说什么?”徐淑云一把揪住丈夫的手,“你不要儿子,我还要,我就这么一个独苗。”

  纪培文不管妻子的眼泪,依旧看着纪廷,“我的话从不说两遍。”

  纪廷点头,转身拿起手边博古架上的钧窑细口瓶,静静地放在眼前端详了两眼,然后毫不留情地向地板上掼去。

  瓷瓶乍裂,这样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那铿锵碎裂的声音足以惊得人梦魂一颤。他在一声巨响后可怕的沉寂里转身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对不起,爸,妈。”

  纪廷在外的房子两年前已经租了出去,从父母家出来,仓促之间也不便立刻终止与租户的协议,所以几天以来,他都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想必是被他伤透了心,直到他登上前往g市的飞机之前,父母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那个凌晨的静夜所有的一切,就像他曾经最珍爱的钧窑葱翠青镂孔细口瓶,在他脚下破碎,他踩着那一地碎片走出去,疼,却没想过回头。

  他到g市的第二天正是止安画展最后一天,绿地中央艺术馆里,他看到了许多的画和许多的人,但唯独没有看见她。也许她曾经来过,在簇拥的人群和镁光灯中短暂地停留,他的视线捕捉不到她的影踪,于是他长时间地停留在她的画作前,每一幅,都长久地凝望,他想象着它们曾经是怎么在她的手中诞生,或者她的手指也这样抚摸过它们,或者她的视线也这样在它们身上停留,就这样,每一幅画在他眼前都有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