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时光匆匆(No.269 - No.272)
; 我把一句“赖老师好”憋回去,假装不认识她。跟着我爸妈进门找办事员,然后趁他们叙述被抢包的经过时,偷偷溜回大厅。

  “赖老师,我跟我爸爸过来报案的,我啊……我们被抢了。那个,不好意思刚才没跟你打招呼。”

  我不知道赖春陽出现在这里干吗,我觉得她应该也不想遇见学生家长,所以刚才没敢和她相认。

  我以为她生病了,因为她的确请了好几天病假,我们这段时间的英语课都是别的英语老师代班。

  赖春陽很快明白了我的想法,感激地笑了一下,憔悴的脸上起了很多干皮,一双大眼睛格外空洞无神。

  “我女儿离家出走了,”她声音很小,听起来空前地疲惫,“都一个星期了,不见了,我怕她已经死了。”

  赖春陽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就哭了。一位四十岁的女老师,在我这个十八岁的学生面前,哭得像个苍老的孩子。

  我不知怎么就想起高一的时候,她抢我的手机未果,训我半天,最后自言自语:“你们啊,一个两个都不听我的话。”

  那句话,其实不是对我说的吧。

  赖春陽的女儿十四岁,叛逆期巅峰,拿了家里的钱跑去大连见三十岁的网友,已经出走一个星期,手机停机,杳无音讯。

  她每天都在派出所的大厅里坐着,觉得有什么消息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可是没有任何消息,只等来了立案。

  我不知道她的丈夫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也不是我能问的。临走的时候,我抓着她的手说我们大家都会帮她的,我们帮她在网上发消息,让她把女儿的qq号交给我,我帮她查……

  她只是特别凄凉地一笑,摇摇头,说:“傻孩子。”

  我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她依旧在大厅里坐着,整个人瘦小得可怜,直勾勾地盯着地砖,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每次课堂上陷入虚无中的时候一模一样。

  课堂上,她会忽然朝我看过来,点我回答一些无厘头的问题——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抬头看我。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赖春陽。

  no.272

  我们长大了,心目中的老师早已不是当年比父母还无所不能的伟岸形象了。我们不会再任由不讲道理的老师欺凌,也不会再对他们和常人一样的脆弱与无能为力表示惊诧。他们只是从事着教师这份职业的普通人,也会犯错,也有柴米油盐的生活要烦恼。

  比如张平永远没办法将五班的平均成绩提上来,常常挨教导主任训,和女朋友分手后神情恍惚,瘦了好几圈。

  又比如一班的班主任俞丹在这个节骨眼儿怀孕了,家长联名上书要求换班主任,因为高三这个关键时期不能被一位无法专注<u>一</u>精<u>一</u>力的女老师耽误;而俞丹则拒不让位,因为一班是状元苗子班,她怎么能将培育两年的胜利果实拱手让人。

  再比如赖春陽。

  有时候看着他们,我会忽然感恩起来。

  我的生活是单线程任务,不必选择,不必割舍,不必挣扎,只要学习就好了,只要奔着那个目标跑过去就行了,别迷惑。

  所有大人都致力于让我们不要为其他的事情分神,愿意代劳除了复习之外所有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