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夜深人难静(第一更)
抑住血液的躁狂。2他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对绿蚁,他有婚姻的承诺在先;更何况舞雩的魂瓶已经空了一个,那缕魂便已经回到舞雩身上,她已经开始了苏醒……这些事情他还需要细细理清。

  他叹了口气,硬生生将渴望都压回心底;再轻轻,把她的手从她心脏部位移开——她总是做噩梦,是与她的病有关,可是她这个睡相也绝对是难逃其咎。他凝望她的睡颜,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轻轻捻开她眉头的蹙结。

  “嗯……”她在梦里叹了声,舒服地微微一笑。

  可是,他刚把她的姿势给摆正了,她竟然转眼又将她自己跟被子缠成一团!

  他真愁白了头发,心说她这样的真不能自己睡,身边必得有个人看着她才好,否则她说不定哪天就用被子把自己给缠成茧了,憋死了都不知道。

  “滚,用你管!”沫蝉恰在这个当口翻了个身,横眉立目地说了句梦话。

  .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不知怎地就明白,她梦里的人肯定不是江远枫——红禾说了,她对江远枫可温柔了,像只做过美甲的猫似的,就只娇憨可人儿了;她肯定不会对江远枫这么凶。

  那么她梦里对着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不能想,一想他心里就想点燃了一团火。火苗开始还压抑着,不是太猛烈,可是扛不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的心不大会儿就已经燃烧成了一片火海。

  他就立在那,定定凝着她不咋地的睡颜,心潮起伏。真想就这么拎她起来,当面问个清楚!

  就在此时,沫蝉忽然又睁开了眼睛,眼珠子黑白分明地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他耳垂上,闷声闷气地说了声,“还戴耳钉?娘炮。”

  .

  “你说什么!”

  乍见她睁眼,吓得他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正急着想变身回去,就被她接下来这句话给气得忍不住嚷出来。

  结果人家又睡回去了,翻了个身,还轻轻打起呼噜来。

  原来还是在做梦!他真是要哭了,伸手抚着耳上的月光石耳珰,平生第一回厌恶起这尊贵的标记来。可是拜托,这是耳珰,不是耳钉好不好!

  娘炮,她竟然还说他娘炮!

  好吧她白天让他在宠物医院出丑也就罢了,就算在梦里还不打算放过他是不是?他不能真的把她从梦里给拎起来质问她,那他也必须得想个什么法子来整治她一回,否则她还真不把他当回事了!

  他的目光逡巡过她周身,最后落在她那一丛海藻般蜿蜒缠绕的长发上……

  他笑了,在夜色里长眸满是黠光。

  笨虫,白狼不发威,你还真把我当成哈士奇啊?

  .

  青岩。

  绿蚁坐在莫邪的宅子里,斜倚着椅子背儿,冲着莫愁笑。她保持这个姿态已经超过了20个小时,从七夕晚上就开始了。莫愁被笑得满身每个汗毛孔都在往外窜着凉气儿,可面上还得撑着笑模样儿。

  绿蚁扭头扭头看了看彩绘珐琅的玻璃罩子的座钟,冲着莫愁又是嫣然一笑,“是你说的哈,他就是出门到镇子里去逛了逛,没走远。我就一直等着,我琢磨他走了一天一夜了,也该回来了吧?”

  莫愁尴尬地赔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