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与药
��与皇帝对视 , 身体和心里那么那么疼,但她没有吭一声 , 也没有流下一滴泪。

  在他面前,她能流的只有血,因为她不允许眼泪的背叛。

  皇帝用食指擦了擦她脖颈的血渍 , 他轻舔那血 , 嘲讽般勾起嘴角赞叹:“甜。”

  秋夕的血可以缓解皇帝的xiōng痛 , 当年皇帝被医圣百里晋guàn药guàn了两年之后便有了xiōng痛的毛病,百里晋取了秋夕的腕血喂给皇帝 , 之后每次服药,必会饮半杯秋夕的腕血。

  所以此刻皇帝很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 也明白怎么才能缓解痛苦。

  秋夕自然也知晓,她将自己的右手腕在衣裳里侧努力擦干净,伸到皇帝的面前。

  那截被秋夕擦得泛红的手腕格外纤细 , 幽蓝的光线下 , 泛着莹莹的色泽。

  皇帝握住那截手腕 , 毫不留情地下口。

  秋夕皱了一下眉头 , 她木然对皇帝开口:“奴婢欠皇上的,用这一身的鲜血来还,皇上若想用奴婢炼药去救姐姐 , 奴婢也毫无怨言 , 奴婢别无他求 , 但求速死。”

  皇帝擦着嘴角的血渍,看着秋夕毫无生存欲望的模样 , 不知xiōng膛的什么地方触动了一下,疼痛更甚,他紧紧捂住xiōng口,忽然很难受,比以往的每一次都难受。

  皇帝bào躁地伸手将秋夕推开,跌跌撞撞出了密室。

  留下秋夕看着那个躺在重重帷幔中的女子,那个女子有着与她相似的容貌,她们是一个父母的亲姊妹,秋夕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这个姐姐。

  她躺在冰冷的地砖上 , 任由身上的鲜血流淌,或许流干了 , 她便可以解脱了。

  当秋夕在挣扎与惊战中再次睁眼 , 感觉到有湿热的绢布在肌肤上轻柔地擦拭,有人在为她清洗身体。

  森冷苍白的屋子里 , 只一低沉冷肃的声音在回荡:“孤要活的。”

  活?

  不 , 她自小背井离乡,先是失去了姐姐 , 如今又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 她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了。

  可她的一切都是她做不了主的 , 当然也包括生死。

  两个月后,梧桐叶落,秋来早。

  杂役司是宫中等级最低的地方,干的尽是类似清扫宫道、洗涮马桶的粗活脏活 , 此处的宫女太监,几乎永无翻身之日。

  从那一日到如今 , 秋夕已在杂役司度过了夏季 , 这个夏季度过的虽艰苦,但平静。

  她身子初愈 , 刚刚可以下床走动,便被杂役司的掌事宫女分配去干活。

  清扫宫道时,秋夕遇见了崇政殿的方询 , 他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方衍收养的养子。

  方询长了一副寒冰般的木头长脸 , 细长上挑的凤眼凌厉非常 , 身材高大,皮肤黝黑 , 算不上好看,甚至称得上丑陋 , 身着宝蓝色的宫装,没有丝毫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

  方询站在秋夕身侧,低声道:“跟我走。”

  嗓音粗哑 , 语气淡漠。

  秋夕与方询从未有过交情 , 虽有些意外会遇见他 , 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询将秋夕带到僻静处 , 见四下无人后便走进了草丛中,秋夕正困惑,此时方衍从里面走出来:“姑娘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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