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交待一句,“自此往后再不可出风头,切记,切记!”

  湛莲坐在去往孟府的马车上,一路耷拉着脑袋如同丧气的小狗,全然没了来时的期待。

  回了自己的小院,她一言不发,春桃为她摘下帷帽时,看见那红肿狼狈的双颊,惊呼一声泪珠子就出来了,“夫人,夫人,您是遭了什么罪!”

  湛莲自个儿不敢照镜子,只让春桃扭了帕子替她擦了把脸,抹了些消肿的药膏,就恹恹地睡下了。

  只是思绪翻扰,湛莲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全是三哥哥毫不遮掩的厌恶憎恨之情,此时的她已没了委屈,只为哥哥的不能释怀心疼不已。分明两年之久,哥哥还郁结在心,长此以往,哥哥恐怕会累及身子,他每日处理政事又如此繁重,保不齐不出一年半载身子就垮了。

  分明后宫有娇妻美妾,怎地无一人能抚慰哥哥的心伤?湛莲起身,懊恼自己当初怕哥哥对她少了关怀,总是不愿让他多纳后妃。倘若不是脸上没一块好肉了,她真想再打自己一巴掌,怪她自私凉薄,身子又不争气先哥哥而去,累得他伤心难受,身边还无人照料。

  唉,三哥哥又虚长两岁了,怎地还这般不让她省心?

  就在湛莲心疼之时,春桃轻轻踏入内室,小声在床边唤道:“夫人,夫人,孟二爷来了。”

  湛莲回神,眉头微皱,“他又来干什么?”莫非是想质问她在皇宫遭遇?

  “二爷说是来送竹子。”

  竹子?“送竹子作甚?”

  “二爷不说,奴婢不知道。”

  湛莲原不想见,然而一转念,她进皇宫的事儿孟家是想方设法都要打听明白的,与其面对孟母孟光涛之流,还不如让孟光野去转达其中情形。

  湛莲理了仪容,重新画了眉,带着薄纱去了上房,孟光野已站在榻前等候,手里还拿着两截翠绿的竹筒。见她脸上覆着薄纱,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嫂子安好?”孟光野见礼。

  “二爷,多谢挂记。”湛莲伸手请孟光野坐下,眼睛盯向那截似是刚砍断的竹筒。

  孟光野顺着她的视线,将竹筒置于榻中桌面,“我见嫂子前两日画风筝扇面,就砍了这竹子来,给嫂子做风筝骨。”

  湛莲微讶,眨了眨眼道了一声多谢。真不想这熊似的男子心思这般细致。

  “倘若嫂子自个儿不知怎么做风筝骨,待嫂子把面儿做好了,交由我来做也可。”

  这种粗活湛莲自是不会的,往时她的风筝骨总是由三哥哥百忙中抽空亲手与她做好,只是不知今年他是否还做风筝,她记得自己临死前,还因这个与他闹了性子……

  孟光野注视湛莲神游太虚,八扇门的捕头视线尖锐,她那红肿的双眼与若隐若现的脸颊异样让孟二爷眼神逐渐黯沉,他长臂一伸,扯下了她的面纱。

  湛莲猛地回神,忙拿了一旁团扇遮在眼下,不可置信地瞪向再次做出失礼之举的野蛮人,“你这个人……”

  岂料孟光野见她伤势拂然变色,他粗嘎地打断她的话,“是谁人打的?”

  他横眉竖目,好似听了名字就要去找人算帐似的。湛莲心中纳闷,嘴上却道:“你只管放心,横竖与你孟家不相干。”

  孟光野一听,却是了然过来,看她的眼神一变再变,终而化作无力,“嫂子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