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
p;“叶先生,”谭沐秋打断,“你怜惜兄弟,我感同身受。可我不能应下!问问你我,当初是为何答应晓初要助她行事?她是怕天睿看着她走,会像她爹爹一样从此一蹶不振,以前我不以为然,可依你今日所说,他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晓初虑得是。”

  “天睿终究会知道!”

  “可她不知道!”

  冷风劲,把两人忽地提高的语声吹得支离破碎……

  “如今,她身子不支,心却静。你想遂她临终所愿,她所愿就是天睿恨她、再不回头,已然过自己的日子去。不如,就让她这么以为,安然而去……”

  良久,叶从夕道,“谭兄,天睿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

  ……

  秦淮河上从来都是琴音缭绕,香风旖旎;静似湖面,悠悠漾着十里画舫,姹紫嫣红;待到水流出金陵城,夹在山间,起伏不平,将才还缠着红男绿女、耳鬓厮磨,这一刻便是滔滔水流,拍打着乱石狰狞……

  山头上,树木稀疏,挡不住呼呼的北风,吹得乱石丛发出诡异的声响,似有哨鸣,阵阵阴森……

  荒凉处,一座石堆的孤坟,坟头矮小,若非那薄薄的墓牌竖立,几是隐在石岗中不得见。坟前的女子,一身缟素,双目痴怔,泪早已哭干,只是看着墓牌上的字,枯坐……

  齐天睿站在身后,任斗篷被风吹起,吹透了单薄的衣袍,浑身冰凉。眼前是一个时辰动都不曾动的画面,墓牌与孝服;耳中是河水怒吼,一刻不停,任是他拧紧了眉,也聚不起那散得四处飘渺的心神,头疼欲裂……

  柳眉到底还是死了,进入韩府不足月余,就被当家奶奶给“照应”得身下血,血流不止,最后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死不瞑目。说是最后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冷了一天一夜才被韩荣德发现,吓得疯叫,高热不止。

  韩家倒了,韩荣德充了军,文怡做了官婢,却这一切都似来得太晚,又恰恰只晚了那么一点点,足以吞没了她多年卖笑的积攒,枉了她的性命……

  心思钝,一声叹息都不曾有,齐天睿只在风中站着。

  暮□□临,风更大了,这才迈开僵硬的腿走到坟前,俯身,“来,起来。”

  坟前的人似单薄的纸塑,风都要吹起,又一动不动。齐天睿伸手将她拖了起来,“该回去了。”

  僵直的目光这才落在他脸上,日思夜想,短短半年,夺去了她的心魂,此刻再见,他浓眉紧锁,脸庞消瘦,那曾经霸道张扬的棱角只觉寡薄,枯涩的眼中又有了泪,轻轻点头,“……嗯。”

  两人一道往山下去,她的脚步慢,他也拖得沉,一句话没有,只这么走着。她原本伤心欲绝,此刻破碎的心忽地挣出一丝念,只望日头就这么挂在山头,山路就这么没了尽头……

  “多谢你今日能来,送她最后一程。”

  山脚临别,千落福身谢过。

  “嗯。”

  他沉沉地应了一声,欲上马,又转回身,“你这是要回哪儿去?”

  “金陵。”

  “嗯。”

  看着他扬鞭绝尘而去,千落怔怔的,你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颓丧?是有什么难处,还是……她出事了?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金陵,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