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洞房花烛
�,硬生生咽了一口,方轻声回道,“艾……艾叶儿。”

  语声轻,十分娇软。齐天睿又问道,“多大了?十岁?”

  “……十一。”

  “岁数太小了。”齐天睿拍拍手,仰身躺倒在被褥上枕了双臂,“这府里的规矩,不满十二都要在各房妈妈们手底下学本事,不能使呢。”

  “……哦。”

  莞初原本也没有丫头使唤,只是二娘实在怕人笑话,才把府里不剩几个的小丫头挑了一个给她,怎的倒不知齐府有这规矩,那小丫头学了几年戏未曾做过什么活计,这要落到管家奶奶们手里不知调教可如何是好……

  “我已经带了过来,横竖你自己斟酌。这房里按例该有六个丫头,就把她放在楼上,另一个么,”齐天睿轻轻嗽了一声,“从夕兄送了个丫头给你使唤,叫绵月。”

  将才还忧心小丫头的人闻听此言像入定了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烛光里晶莹剔透……

  齐天睿微微蹙了蹙眉,“你可听着了?”

  “叶先生……在府里教书?”

  头一次听人这么叫叶从夕,齐天睿不知怎的觉着这三个字忽地生出好些意思来,原是该一步千里的称谓,此刻听起来竟是如此亲近。从夕兄果然不同寻常,总能弄出些旁人不及的意境来,只是她这么一问,倒叫齐天睿又好笑,怎的还没完了?懒声应道,“咱可请不起。”

  她抿了抿唇,不再做声,两只小小的涡儿扣在嘴角下,乖乖的。

  齐天睿眯了眼瞧着,想着依叶从夕的脾气断不会在事成之前说给她,此刻她那小心眼儿里该是怎样无奈生怨?只是这么瞧着,脸色不见凄然,红烛里粉粉嫩嫩的。

  “还饿么?”

  她怔了一下,摇摇头。

  “那睡吧。”

  齐天睿站起身摘下喜冠,自去宽解腰带,三下两下褪去喜袍并里头的薄袄,一并丢到衣架上,回头瞧见那人还僵在床边,一挑眉,“怎的?想扛着这身行头睡啊?”

  他只剩了里衣儿,薄薄一身银白,莞初越低了头,只觉这房中小,只觉这凤冠轻,怎么的都藏不住,不敢喘气,生怕这一吸气有了那一身单薄的味道……

  听这语声不耐,莞初这才磨磨蹭蹭地起了身,眼见他走了过来,她紧紧贴了床棱,手摸着那枚小银针死死攥了,不觉那小针细细地扎进肉里。谁知那人根本未理会她这木头桩子,只管俯身掀起床鸳鸯戏水的红锻褥单将一床的生果包罗了胡乱团着扔在了桌上,砸得那龙凤烛好是晃了一晃,屋子里的两个影子晃得好大,好近……

  他并未将被褥打开,只就着那垒起的条褥仰身躺了。背对着,看不到他的脸,却能觉出那沾了酒醉的目光,直烧得她如覆针毡。强挣着,莞初挪动了脚步,挪到梳妆镜前,抬手卸那凤冠,双手冰凉,哆哆嗦嗦,左右寻不着结系的地方,镜子里狼狈得满脸通红。越急越不得章法,好容易扯下来,直拽得头发乱糟糟的,随手拨弄了几下,实在受不得那背后的眼睛,赶紧转回身。

  他……几时笑了?还是……那眼睛一直就是笑她的?此刻双颊泛起了酒气,红晕迷离,看着她愣神儿,他一侧身,单肘支了,冲着她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

  莞初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凝成了冰,他这是叫她自己躺过去么?那一脸醉朦朦的笑似有若无,风流极致,像是他两个早有前缘,更像是笃定了她的轻佻,没有了凤冠的遮掩,只这目光便轻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