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脩(上)
p; 白姬笑道:“不是不留它,而是缥缈阁里,它住不惯。轩之不必操心,长安宫内,自有它栖息之处。”

  元曜猜想,大概司风是鸭子之类喜水的禽鸟,要住在水边才行,缥缈阁里没有池塘,所以它住不惯。长安宫地势低洼,有水泊可以栖息。武后以东北的大明宫为主,长安宫早已十分荒凉,司风住在那里不用担心安全,而且离西市也不远,方便来学习。

  晚饭时,元曜见饭桌上还是腌鱼,就把司风送的孔明菜和猪肉干拿出来做菜肴。

  元曜一边吃,一边哭,乡愁不断。

  离奴吃了一口孔明菜,呸地吐了出来,道:“喵!这是什么鬼菜?齁死了!”

  元曜一边哭,一边道:“离奴老弟,你不懂,这是乡愁的味道……”

  离奴迷惑地道:“乡愁咸得发苦?”

  白姬夹了一筷子腌鱼,道:“以前没觉得,今天才发现这腌鱼味道其实还可以。乡愁什么的,都是苦的。”

  傍晚时分,司风准时来了,元曜在后院回廊下摆了两张木案,放上笔墨纸砚,点上七枝玉树灯,就着朦胧的月色,开始教司风诗赋。

  白姬坐在不远处喝酒赏月,看元曜给司风传道授业。离奴在草丛里滚来滚去,自得其乐。

  几番试探下来,元曜发现司风虽然能写会读,但是对于诗赋,那是一窍不通。元曜只好提笔作了一首最简单的五言诗,让司风赏析。

  “春枕梦新词,竹簟绿桑枝。

  花落残阳里,不似去年时。”

  司风读了一遍,圆溜溜眼睛有些呆滞,道:“先生,这首诗写的是春天。”

  元曜笑道:“是春天。你再看看这首诗的对仗和韵脚,有什么心得?”

  司风又读了一遍,眼神更呆滞了,道:“不知道,看不懂。”

  元曜冷汗,道:“要不,小生还是先教你四声八病(3)吧。诗赋浩如烟海,其美灿若星辰,这是非常值得学的。”

  “好的,先生。”司风懵道。

  于是,元曜从声律入门开始,点点滴滴地教司风平仄相配,浮切飞沉,让它逐字逐句地练习。

  司风虽然笨拙,但学得非常认真。

  白姬听了半天,似有所悟,摇头吟道:“耽著世乐书云烟,一杯清酒壶中天。曾忆小径吹花落,而今寒阁听雨眠。”

  元曜抬头道:“对仗尚可,声律不对。”

  “嘁!”白姬闷头喝酒。

  离奴也摇头晃脑地吟道:“一只猫,两只猫,三只四只五只猫,一起蹦蹦跳。书呆子,爷这诗怎么样?”

  “狗屁不通。”元曜道。

  “哦。”离奴不高兴地道。

  从此,只要元曜没有出门,司风天天傍晚来缥缈阁学习两个时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它虽然悟性不好,但贵在坚持与用心,倒也一天一天在进步。

  元曜贯彻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4)的精神,并不强行给司风灌输诗赋,而是以启发它思考为主,调动它的学习积极性,让它自己思考和探索。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司风渐渐地通晓了声律,竟然能写出诗了。

  “天光澹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