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很久了。”他慢慢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手指滑动，视线随着手指移动，“渺渺。”

  “嗯？”

  “生活这么幸苦，你还想继续活下去吗？”

  “我当然想。”

  “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放不下的人啊。”

  “龙凤堂？”那个地方根本就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地狱。那不是什么天堂，不过，是她把地狱变成了天堂。把那些问题小孩全都变成了天使。

  “对啊。”她笑，“还有你。”她也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知道，而且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就像你说得那样。”

  孔原翻身而起，覆在她的身上，“当你想起之后或许会恨我。”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其实他也知道，因为他害死了于忆，害死了单文泽、柳银、害死了好多好多她在乎的人。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能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来复仇。

  她把他困在这个系统里。把他的一生都设置成了一个游戏。让他一直在反反复复地过着这如噩梦般的三十年，从遇见她开始，到最后的结束。他想毁坏这个系统，却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把于渺渺的程序更改得与系统完美的融合，如果系统消失，于渺渺也会消失。

  游戏的第一局已经错了，不论他再如何挽回都是错上加错。他试过了无数的办法，却依然只能无限地重复，就像一个轮回。让他行走在虚幻与现实的夹缝之中。

  他最多能够战胜曾经的那个自己，得到最幸福快乐的几年时光。

  “曾经你问过我，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下辈子我想怎么活。”

  于渺渺皱了皱眉，她并不记得有问过孔原这样的问题。

  “我之前看过一个最棒的回答。那人说，下辈子，想倒活一回。第一步就是死亡，然后把它抛在脑后，在敬老院睁开眼，一天比一天感觉更好，直到太健康被踢出去。再领上养老金，然后开始工作。第一天就得到一块金表，还有庆祝派对。四十年后，够年轻了，可以享受退休生活，喝酒、狂欢、肆意纵欲。然后准备好，可以上高中了。接着上小学，变成一个孩子，无忧无虑地玩耍，肩上没有任何责任。不久，成了婴儿，直到出生。人生的最后九个月，在奢华的水疗池里漂着。那里有中央供暖，客房服务随叫随到。住的地方一天比一天大，然后哈……在*中结束了一生。”

  于渺渺听得很出神，似乎已经被他带入了那个语境，嘴角不觉扬起微笑。

  可是孔原看着她的笑却严肃了起来，“可是渺渺，人重活一生，也很难不犯错误。我记得我犯过一次最严重的错误就是……”他垂下头，无奈地笑了笑。

  他曾经一度觉得错误是从这里开始的……

  因为他制造的分身太多，每一个都饱受着思念的痛苦。他们迫切的需求着于渺渺，

  人欲无穷，食髓知味。

  他品尝到了最美妙的床第之欢。日复一日，以至于让于渺渺不堪重负。然后他想，可以分解她的折磨。所以他制造出了好多好多的于渺渺。

  可是最后。

  如此多的于渺渺实在难以控制，她们每一个都那样的聪明，拥有着七巧玲珑心。他竟然不是对手。

  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