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最后一夜
��,想从老夫口中得个准信?下去吧,至于你家知县的外察岁考,某已有定夺,却不是你们该问的。”

  一言不合就撵人,周楠如何肯就这么退下。他解释道:“大老爷乃是吏部主事,掌管一省官员考评。官吏任免乃是公器,周楠是什么样的身份,如何敢多言。小可以前也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士林一脉。世事无常,这才沦落至斯。天意如此,周楠也是无奈。今日白天时,小的和上官联句做诗,心中欢喜,对大老爷的才学心中敬服。卑职这两日得大老爷指点,所获良多。在小可的心目中,主事就如同我的授业恩师一般。只可惜周楠无福,不能拜在现大老爷门下。”

  说到这里,周楠一脸的遗憾,一脸的黯然。

  王若虚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吏,文彩是有的,可惜心术不正,品行不良,却是可惜了。你来寻某,就是为说这些?”

  他态度是摆明了不想和周楠废话。

  周楠一咬牙,拜下去,大着胆子道:“小可听说主事乃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又闻嘉靖二十六年春闱中式的士子都是人品高洁的道德之士。今夜前来拜见大老爷,乃是心中有一口不平之气,还请大老爷教我。”

  “你有什么不平,怎么找到老夫这里来,老夫现在已经不是言官,又不是巡按,你来告状,荒唐之极。对了,周楠,状告何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拦轿鸣冤吗,王主事觉得可笑。也对,小地方的人,但凡看到一个京官,就觉得是天大人物,平日里但有不如意的地方就要想方设法来碰碰运气,这样的事情他以前出京办差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都是直接赶走了事。

  不过,周楠那一句“嘉靖二十六”却让他想起当年的往事,心中一颤,禁不住心中微叹:那年的春闱竞争实在太激烈了,如今想来真是不堪回首啊!

  原来,王若虚的王家乃是福建漳州长泰的望族,家中三代都是进士,乃当地的士林领袖。他六岁发蒙,八岁能诗,九岁能文,十六岁的时候就小三元拿到的漳州府秀才功名。到乡试一关时蹉跎了十来年,最后终于拿到了封建解元。

  俗话说,金举人,银进士。乡试乃是科举六场考试中最难一关,世上的读书人九成九的人要在这道门槛刷下来,终身举人无望。中了举人之后,后面的进士科一是录取比例高,二是考生有了考场经验,知识储备也足够,考起来也不难。

  当年的他自恃才学过人,一手八股文章写得花团锦簇,中进士易如反掌,点个庶吉士当不在话下。只要进了翰林院,奋斗上一二十年,一方大员是跑不掉的,说不好入阁有望。

  万万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直娘贼,那一科的考生全是强到逆天的怪兽,一甲,状元,李春芳;榜眼,张春;探花,胡正蒙。二甲的作文高手更多,就连大才子张居正也勉强排在第九。大名鼎鼎如王世贞者,差点吊车尾。至于徐光启、汪烇这样的大名士,也被挤到不起眼的角落。

  三甲更离谱,一长串令人咋舌的响亮名字:马三才、马一龙、丘岳、陈善治、张言……简直就是群星璀璨。而这些人,最近几年在大明朝的政坛上已经崭露头角,未来必然焕发出夺目光彩。

  和这些精英同年同科,固然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自己因为没有进翰林院,这些年宦途坎坷,却是抱憾不已。

  王若虚每每念及于此,都禁不住在心中感叹:如果自己等上两年去考嘉靖二十九年的春闱,人生或许是另外一种模样吧?

  周楠见王若虚一脸的感叹,倒没有急着赶自己出去的迹象,忙道:“大老爷误会了,小可倒不是想要告状。只是心中对朝廷这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