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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川特大地震,中部地区的南孝市也感到了清晰的震感。那天正在上一节枯燥的历史课,宴宴盯着头顶上旋转着吊扇,昏昏欲睡。眼花了吗?吊扇好像在上下晃动,要掉下来了错觉。

  晏晏揉了揉眼睛,太困了吧。

  怔怔想着,不知道何时外头脚步声更迭,有老师高喊了声:“地震了?地震了!”

  晏晏迟钝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右臂一片温热,人就被拽着飞跑了起来。

  坐在邻座的湛青同学拉着她,顺着跑动的人流,从教室c走廊c楼梯,一路跑到了cào场上,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cào场上都是惊魂未定的学生老师,看着稳固鼎立的教学楼时,大家纷纷松了口气,那时候还不知道远在四川的灾难降临。

  湛青弓着背,垂着头,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气。晏晏也气喘吁吁地看向少年,只看得到微微被汗打湿的额发,和一截弧线优美的冷白脖颈。

  右臂还有隐隐余温,心怦怦乱跳个不停。

  后来,她去小卖部买完水回到原地方,准备递给湛青解渴时,他旁边好像就突然冒出这个女人,她记得那时候是他的姑姑来着吧?湛青姑姑身边还站着一个满脸不耐烦的仙女小姐姐,她知道她,高她一届,是南孝初中部出了名的不良少女——孟芫。

  她记得老爸是小姐姐的班主任,老爸教训了两句,小姐姐便蔫头蔫脑的。湛青姑姑一脸惊奇,递给晏倾之一张明信片。女人掏出滑盖手机,笑得明艳如花:“我是身后这两个小崽子的家属,劳您记挂,有事联系,您的电话号码我存一下。”

  女人临走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黑色鱼尾包臀裙不小心撕裂到大腿根,还是晏倾之脱了外套给她解围的。

  晏晏挠了挠脑袋,不是吧

  晏老师好像和她还蛮熟悉的耶,不是两个人有猫腻吧哇,她的暗恋是注定要扼杀在摇篮里么?为了爸爸伟大的爱情而让步。

  埋着脑袋,晏晏又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女人身后的湛青,不料却正撞入少年黑亮深邃的瞳孔。少年的眼睛生得格外好看,眼尾稍敛,是窄窄的内双。湛青没有躲闪,静静注视着着她,像是看了很久一般。

  晏晏猛地缩回视线,耳根一热,心跳不自觉漏掉了几拍。

  在女孩儿躲闪的目光后,两位家长不咸不淡的交谈声里,湛青平直的chún角,弧度缓缓上扬。

  又见面了,晏晏。

  初初来到南孝,寄居大姑父家。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大姑忙前忙后帮他转学进南孝一小。

  热得重影的盛夏,香樟树翠绿欲滴,夏蝉鼓噪不歇。湛青低着头,背着大大书包,沉默寡言跟随着大姑走在稍有yīn蔽的长长走廊上。

  那是他童年里,为数不多的记忆犹新的一年,每一帧都宛如色彩鲜艳的油画。

  他站在教室门口,仰头辨识着头顶上五(1)班的牌子。语文老师念着课外阅读习题集原文。

  “白鹭是一首jīng巧的诗。色素的配合,身段的大小,一切都很适宜在清水田里时有一只两只站着钓鱼,整个的田便成了一幅嵌在琉璃框里的画面。田的大小好像是有心人为白鹭设计的镜匣。晴天的清晨每每看见它孤独的站在小树的绝顶,看来像是不安稳,而它却很悠然”

  语文老师就是班主任,她引领他上讲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