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回溯19世纪西西里[十]
萨拉家的那几个长老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精,感知力极强,就算有幻术遮掩贸然靠近他们也是找死。

  “就算这样也非常的冒险,科札特,你……”

  “这种情况下只能险中求生。”久律突然扬高了音调,微沉的眼眸灼灼地盯着斯佩多,“戴蒙,你以为,光凭个人之力,在没有计谋与运气的情况下,能把萨拉家族这个大机器怎么样?能赌一把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运气。”

  即便是刚才凭着侥幸暂时解除了危机……但他知道,仅凭刚才的好运与小手段,根本伤不了萨拉家族的boss和那些怪物一样的长老,对那几个战斗力和生命力都极度变态的老家伙来说,刚才那种规模的爆炸根本和挠痒无异。要不是萨拉高层不想轻易损耗核心力量,对他们掉以轻心,他和戴蒙,今晚必定会交代在这里。

  斯佩多沉默,两人一同在碎石中疾步穿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声音低沉地开口:“所以……科札特,你为什么要来?明知来了就是九死一生。”

  “那你又为什么要来?明知来了也杀不了萨拉首领,只会白白送死。”

  “……你早就猜到原因,又何必问我。”戴蒙·斯佩多有些恼怒,在一处断垣旁停下,“我既然独自来萨拉城,就没想过要活着脱身。反正,就算我死了,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不会影响大局,不会让giotto为难——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这是什么话!”武士刀未出鞘,连刀带柄撞上斯佩多的肋骨,凛冽得如同那双冰冷的眼,“少自我满足了,戴蒙!你怨giotto,怨彭格列的理念,怨那个自作主张的孩子,根本不过是因为你自责,因为你坚持认为艾琳娜的死是源于你的疏忽。你无法原谅自己,无法承受,便下意识地转移目光,将一切都归咎于giotto的决策失误与彭格列一贯理念的错误上——”

  “住口!”斯佩多双目充血,丝毫不顾腹部的疼痛,狂躁地揪住红发少年的衣领,“住口!你又知道什么!”

  “至少知道某个蠢蛋因为受不了愧疚自责而只身一人来这泄愤自杀!”

  “你!”斯佩多忿忿咬牙,忽的目光一滞,松开手中的衣襟,“你……怎么了?”

  借着刚从云层脱离的皎月的微光,红发少年惨白如纸的脸色清晰可见,斯佩多心中不由一紧,分崩离析的理智重新回拢。

  “你……哪里受了重伤?”斯佩多急急询问,再顾不上争执,眉头如同纠缠的蟒蛇一般紧紧拧着。

  “没事,只是刚才大面积使用大地指环,有些脱力而已。”久律毫不在意地整理好衣领,转身面向逃离之路的方向,“走吧,再留在这里他们就赶上来了。”

  斯佩多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他抿了抿干燥的唇,紧盯着久律的背影,深蓝如海的眼眸此时阴沉得可怕。

  在那双阴沉得宛若暗藏无数狂风骤雨的深蓝瞳中,前方的背影单薄乏力,似乎连红发也无力垂落地在肩头;他的四肢百骸极细微地发着颤,赫然早已濒临极限,随时有倒下的可能。

  接着,仿若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一般,那身影忽然踉跄了两下,又很快便挺直脊背。

  “……你还要硬撑到什么时候?”身侧紧握成拳,斯佩多忽觉心头一股无名火起,阴寒着脸掠到久律身边,抓住他的臂膀,“告诉我,科札特,你到底怎么了?”虽然刚才险死还生的苦战耗费了他们很多气力,甚至让他们受了不轻的伤,但以科札特的身体素质,决不至于如此狼狈。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都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