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纵容她，为她耗尽自己最后一点时光。

  “奇诺恩……”躺在床上的女人就连头部都枯槁到不行，远远看去整个人就是一个穿着衣服的骷髅，她看着天花板，目光涣散，奇诺恩知道她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我有时候想想，就会觉得我们年轻的时候真有意思，就因为我一句话，你就跟我闹了半辈子的别扭……如果不是亚力克说起在你那里看到过一个挺奇特的锡质茶壶，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没什么希望了……”

  “我一直很后悔把那四个杯子弄坏了，”奇诺恩抓着她的手，微笑道，他的头发已经变得银白一片，皮肤上满是老年斑和褶皱，原本挺直的脊背变得弯曲佝偻，“那是我的东西，你居然就这么给扔了。”

  玛格丽特笑了笑，笑声像是从尖叫中挤出来的，脸上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我以为你会连茶壶都不想要了……后来我都有点后悔把它送了回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她剧烈的喘息了一下，然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然后，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奇诺恩握着她的手，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柔声道：“你又睡着了，你最近睡着的时间越来越久了……这样不好，等你醒过来，我推你出去晒太阳好不好？我现在就去准备茶点，下午我们就在外面呆的久一点，把一壶茶都喝完。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可以继续……旅行……”

  他说着说着，渐渐语不成句，最后沉默下来。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却是满室冰冷。

  后来，安格斯来将他们合葬在一起，他思考了很久，然后只让匠人刻了一句墓志铭。

  这块墓碑上，没有姓名、没有身份、连生卒年都没有，只有短短一句话——

  陪你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