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末路
�普的脸殷红如血,他伸着胳膊指向天空,似乎在向他的祖先天神发出控诉。

  “那些苯教的上师们已经溜了,什么雪山自在王佛,什么盐湖智慧尊佛,那些个活佛们,他们都溜了。”吐蕃赞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什么祖先的信仰,吐蕃的传统,都是些个屁话。这不过是些攫取百姓血肉的野狗而已。看见肉就抢着吃,被棍子打了就拼命跑。我苦苦恢复苯教,他们又怎么对我?”

  连雍仲苯教的上师们也溜号了吗?这些野狗果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会观风辨色。

  拓跋宏业看着吐蕃赞普,这个年龄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吐蕃国君,三十多岁的光景,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只不过现在一切或许都要戛然而止了。

  “赞普,您不能再喝了。”李思忠伸着手拦阻道:“大敌当前,你可不能喝醉了。西面也要布阵啊,要是虞国皇帝突然杀过来,咱们又该怎么办?”

  “就让李旭来杀吧。”吐蕃赞普已经倒光了酒瓶里的酒浆,他示意一旁的侍卫们端来更多的酒。“我们轰轰烈烈的死在这里。来,你们都喝,都过来喝酒。”

  朗达玛还在那里布置着,似乎要摆出一个酒宴的样子。军阵内的吐蕃人开始唱起了一手苍凉的歌谣。拓跋宏业会的吐蕃话不多,只能听出这大概是歌唱家乡的山川,歌唱母亲慈爱的一首歌。

  两名党项部的首领,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赞普和他的亲信们,拓跋宏业抬起头望向南边,渭水的南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一支部队,这些人旗号杂乱,阵型不成章法,也没有什么铠甲长兵,看上去乱糟糟的。

  拓跋宏业忽然福至心灵,他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些人马,大概就是之前他们在这或许就是那支没事就往山里钻的神秘虞军,现在看来,这大概就是些由虞国武林人士组成的乌合之众。

  “我们过去到底犯了多少错?”李思忠站在拓跋宏业身后,他的眼睛呆滞的望向对面那支武林中人组成的队伍。

  “只有一个错误,太过弱小。”拓跋宏业转过身,侧身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引为宿敌的同族,此刻自己竟然是最能体会到他心境的人。

  家族人几代的付出,很有可能在今日化为尘土。

  拓跋宏业自己并非昏庸之主,也不是懦弱之人,相反若以草原上的标准而论,无论是李思忠还是拓跋宏业,都是相当不错的部酋。

  只是今日,无论怎样,都将归于尘土。

  西风带来了苍凉的号角声,这声音虽然熹微如同潜藏在地平线下的朝阳,但是却仿佛即将喷薄而出的朝阳一般令人无法忽略。

  拓跋宏业向西面望去,沿着渭水的北岸,一面红色的旗帜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虞军的旗帜迎着西风猎猎作响,裴度身着戎装,右手扶着宝剑,站在战车上望向西方。

  在他的身旁,除了几名身穿蓝袍的官员,就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读书人,他都上随意绑着一根有些发黄的青巾,相貌俊朗,一双眼睛好似鹰隼一般明亮。

  杜停杯看着裴度的佩剑,连云寨的大当家学贯古今,自然看出这柄名为“耀渊”的古剑正是当年“剑圣”裴行俭的佩剑。心里暗笑裴度果然还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果然还是将这口祖宗佩戴过的宝剑随身带出。

  只是今日的裴中立能否如当年的裴行俭一般让这口神锋再次饱饮贼人的鲜血么?

  裴度勉强维持着精神,今日行军之时,这位连云寨的大当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