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尚阳【六】
没有,只在正中的地方盖着一块黑黢黢的油布,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不等我疑惑开腔,他先问我:

  【香云说你昨儿个哭了一夜,可是舍不得我?】

  我哪里料到他能问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猝然闻之,不受控地红了脸,结巴地否:

  【我是闹了腹痛,与你何干?】

  可他却满目柔光地看着我,沉声与我温言:

  【那便是我舍不下你了。】

  说罢,他躬身掀开了那块神秘的油布。

  我才瞧见油布之下掩着的,竟是十数盆开得茂盛的向阳花。

  它们高昂着花首,齐齐探向一处,欣欣向荣,生机盎然。

  我被这场景震撼住,心里一阵咯噔。

  向阳花是爹娘的定情花,也是我尚阳之名的由来。

  我少时见过爹爹从外乡带回此花,因着烛阴红土难以养活,后来便很少见了。

  或许正是因为稀有,我才格外念着,

  从前夜里与江慕夜闲话时,他曾问过我喜欢何花卉,我脱口而出的便是此花。

  我诧异地问他:【这是......】

  他不看我,躬身细心摆弄着花枝,只道寻常:

  【没有回烛阴殿的这段日子,我都在忙碌这些。】

  迟钝如我,从他的举止言行中,也是明白了他的心思。

  那时我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双腿被灌了铅似的,像块榆木一般立着。

  直到他回身看向我的眼,我才慌忙别过身去躲避彼此眼神的交流,又揣着明白装糊涂,别扭地说:

  【多谢殿下。明日成婚今日还想着送我别礼。倒是我没规矩了,也没备下什么送与你。】

  【成什么亲?我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怜人罢了。】

  他先是摇头苦叹息,后来又笑:【我与蚩部那女娃说,他日若启朝攻入烛阴,我为储君必无活路。她是我的内人,必是要与我生死同穴的。她怕了,连夜跑回了蚩部去,悔了婚。】

  闻言我先是震惊,又后觉这都是他戏弄人家女娃的把戏,

  帝君要是知道了此事,定会重惩他!

  我忙劝他:【殿下年岁不小了,如何还能依着自己的性子乱来?】

  可他却步步逼近我,直到将我抵到了墙角,才环住我的腰肢,猝不及防将我拥入怀中。

  我与他贴得很近,甚至能听见他与我一般乱了的心跳声。

  见他低首渐渐凑近我耳畔,低低问我:

  【我心中念着一人,以至耽误着,将眼下亲事也黄了。依你所见,我所念之人可该为此事负责?】

  【你念谁要谁负责便是了,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局促地推搡着他的胸膛,可掌心落在他胸口的那一刻,却卸了力。

  他拥我更紧些,彼此呼吸交缠之际,我的眼神也是避无可避。

  那一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