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怯懦之辈
�脆弱,随时都可能散开。

  这最多是彼之所长,己之所短,尚可感叹墨家不过火器锐利,毕竟火药是人家先发明的。

  可是从清晨墨家准备进攻,再到步卒如同整齐地树林一样列阵、再像是奔流地河水一样展开,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是对面这支强军的对手。

  不为别的,就为简简单单地那些步卒从密集阵展开到两翼的时间,只用了两刻钟。

  而若是他的申之师,只怕同样的集结到展开的动作,就需要至少一个时辰。

  为将者,这点道理还是看的清楚的。七年前隐阳一战,楚墨联军胜魏韩联军,靠的就是最后时刻作为预备队的楚国王师用了一个让魏韩联军瞠目结舌地速度完成了变阵,他很清楚这种变阵速度意味着什么。

  甚至他才想到墨家的精锐变阵和展开的速度至少不下于当日的楚国王师,却没想到会快到这种地步。

  若兵力相同,那这还打什么?

  然而作为贵族,他却还有精神,还有逢敌亮剑的精神!

  念及于此,他呼唤身边的一众从士和贵族,高声道:“今日事已必败,死则死矣。”

  “可王上分封我等以土地民众,将养我等禄足以代吾从贱业。养士如此,正该用于今日。值此社稷危亡之时,需让墨家无君无父之人知道,何以谓忠!何以谓勇!”

  他抽剑高喝,下车步战,身边五十余士相从,皆愿以死报君。

  其时战阵已溃,申公一人当先,多有溃兵从他身边惊慌逃走,申公提剑斩之,怒杀十余人,喝道:“社稷危亡之际,竟不效死却欲苟活,以致无君无父之墨家从淮水直入江汉,并不能挡,此皆民不肯死而欲求利之罪!民皆可杀!”

  身边五十余人大发神威,顿时砍死三百余溃兵,其余溃兵不敢靠前,争相从别处逃窜。

  其时,申公须发贲张,战袍皆赤,二尺剑上血痕滴答,身边堆积尸体百余,从士护卫,申公犹如战神,脚踏溃兵之尸,颇有无双之势。

  随即率领五十余士冲出混乱的人群,朝着数千举枪的解悬军士兵冲去。

  三百步外,解悬军的各个连队的连长看着远处悍不畏死冲击而来的人群,用一种仿佛机械一样的语调喊道:“举枪!”

  咚咚的鼓声伴随着口号,传递到每一个士兵的耳中,遴选出来的头排兵默默地举起早已经装填完毕的火枪,对准了那冲来的几十人。

  山坡之上,传兵令正在指着那些发动决死冲击的贵族提醒给六指看。

  六指呸了一口,笑道:“死最容易了。多有无能之辈,活着的时候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偏偏不做,等到事情到来于是一死,顿觉自己之前没有做好的一切都被自己悍不畏死之势所掩盖。实则这是最怯懦的事。”

  “我们自泗上崛起,至今三十年。自菏泽盟至今十三四年。自逢池会至今七年。他们干了什么?这么久,什么都没做,临了却想做英雄状?”

  “真若有所谓忠勇为社稷之心,交出利益,土改授田,编练新军,集权归一,铸炮练兵……把用在政变反变革的心思用三分于此,又何必今日?”

  六指看着那些冲锋的身影,越发觉得可笑,摇摇头道:“传令,战斗结束后,甄别一下抓到的俘虏中的贵族,让他们挖坑,组织被俘的征召农夫参观贵族挖坑。挖的不好,不吝嘲笑,建议宣义部的再派几个能言善辩通晓楚语的,那些贵族若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