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拳,便陆续离开,姜华亦然。他出了许徽的主帐,闲庭信步一般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身后跟着的亲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推右搡,就是没人说话。

  “姜校尉,请留步!”

  姜华心中诧异,转过身,就见柳瓒身后竟没跟一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这个年岁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着白色的细麻衣,哪怕身处军中,也照样穿着木屐,浑身上下除了一根绾发的白玉簪和腰间的玉佩外,再无别的装饰。无须刻意彰显,便是属于世家特有的优雅谦和,以及潜藏于温和外表下的高傲,或者说高贵。

  一个年轻、英俊、温和还非常有才华的年轻人,无疑能得到许多人的喜欢,偏偏姜华每次与柳瓒接触的时候,都觉得不大自在。明明就与柳瓒见过那么几次,也甚少看见他说话,却不知为何有一种“此人极不好相与”的感觉,甚至在听到许徽的安排后,竟生出“为何与我搭档的不是苏先生”的想法。

  姜华是一个很务实的人,素来看重证据,但同时他也是一个聪明的人,懂得跟随直觉走。所以他礼貌地对柳瓒行了半礼,方问:“柳先生特来寻姜某,不知有何要事?”

  “姜校尉,你先回去吧!”还不等柳瓒开口,只带了两个侍女的许徽就匆匆赶过来,想不想,直接说,“他无事!”

  柳瓒微微挑眉,不再多话,姜华见状,也没有多问,行礼告辞。

  待他们走了一段路之后,一直挤眉弄眼的亲兵们终于忍不住了,姜鸣的事情不好谈,许徽的事情,还不足以作为谈资么?是以立马有个人说:“柳先生一直让我们以字称呼,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可看他的风华举止,也知他定是世家众人,偏生又及弱冠之龄都未曾娶妻,身边一个侍婢也无,莫不是……”

  他话音未落,几个亲兵都嘿嘿地笑了起来,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姜华眉头一皱,厉声道:“胡言乱语,不成体统!你们若再这样口无遮拦,索性直接回去,免得我为你们收尸!”

  见他发火,亲兵们只得悻悻闭嘴,也不敢再多说,更不敢真将这事情作为谈资。毕竟议论上峰这种事,私底下做做就算了,若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传得满城风雨,等许徽查起来,他们必死无疑。

  姜华见状,也觉得颇为无奈。

  他眼力比之众人,好了不止一辈,心思更是机敏灵透,自然不会傻到将许徽与柳瓒当成什么情侣。在他看来,许徽急急地赶过来,连名声都不顾,冒着被误会的代价喝住柳瓒。与其说是两人闹脾气,还不如说,许徽知道柳瓒会说什么,在忌惮着他说出那句话,才这样做。联想一下柳瓒特意来找自己,莫非许徽是在……保自己?

  若是姜华滞留原地,就会发现,他的猜测与事实相差无几。因为等他们一走,许徽就望着柳瓒,很不客气地说:“你方才想对姜华说什么?”

  “鸱得腐鼠,欲吓鹓雏,姜鸣如此,他的父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对于许徽的态度,柳瓒似是早就习惯,轻描淡写道,“堂堂上党五校尉之一,却拘泥于可笑的亲情,束手束脚,让人看了着实惋惜。我不过想点醒他一二,让他摈弃内心的弱懦,变得真正强大起来罢了!”

  哪怕早知柳瓒必不会做好事,听见他就这样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想离间人家兄弟的关系,挑得姜家不得安生,许徽还是忍不住想抽他一顿的欲望。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怒火,道:“鸱栈恋腐鼠,从而做出种种可笑之举,鹓雏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全无可比之处。你非得让鹓雏放下身份,去食腐鼠,方是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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