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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哀莫大于心死。绝望到了万籁俱寂的地步,眼泪反而流不出来了。她本以为离婚就是了断,然而现在,当季承一次次出现,一次次道歉,一次次表现出留恋,她突然一下疼得要命。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爱却不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又不能彻底遗忘,非要藕断丝连,无限延长这种折磨?

  “你放不下。”严寒了然的声音满是苦涩,“你还爱他。”

  “会放下的,一定会。”叶沂提高声音,像要努力说服自己,“我就是后悔,后悔从头就不该开始。严寒,如果当初我爱的是你,那该多好。”

  严寒柔声笑笑:“你现在爱我也不晚啊。”

  “我也想啊。”叶沂闷声道,“可我怎么能这么对你?”

  “我巴不得你这么对我。”严寒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沂沂,我甘之如饴。”

  “我不能这么对你。”叶沂重复了一遍,再次哭出了声,“严寒,我又怀孕了。”

  “怎么这么巧,你说怎么能这么巧?为什么每次我一要离开他,就会发生这种事?这是不是就叫孽缘?这是不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严寒的怀抱蓦地僵硬了一瞬,又在顷刻间拢紧了她:“别乱讲,孩子是上天的礼物。”犹豫了片刻,他问,“他……知道吗?”

  叶沂默默摇头。严寒静了静,又问:“那你打算告诉他吗?”

  “别问我了,”叶沂拖着哭腔,“你别问了行不行?”

  “好,我不问了。”严寒没辙地哄道,“沂沂,你别想那些。你只需要知道,但凡季承缺失之处,我都会全数替他补上,这就可以了。好吗?”

  叶沂的泪水更凶。紧紧捉着严寒的衣襟,她听他又说:“麦苗出生的时候,你还没回到我的身边,我有很多事情都没做到。等这个孩子来了,你不会再那么辛苦。如果你愿意,就当他是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严寒……”

  叶沂在悄声痛哭,严寒在安慰他。空旷的客厅被这份隽永无悔的陪伴充的满满当当,再装不下旁人。季承如一座冰峰般僵立在楼梯转角处。

  严寒,我又怀孕了。

  严寒,我要是爱你多好。

  严寒,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孩子还在,可她骗他说已经没有了。这一刻,季承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蚀骨锥心。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握住楼梯扶手,才没有被千钧之重的心脏坠得直接摔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