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射与不射都是错
张济的这番话,如惊雷一般,轰响在牛辅的头顶,猛然把他给震醒,瞬间驱散了他放箭的决心。
“他提醒得对,我不能放箭,这杀害董璜的罪名,我可不能背。但若不放箭,我就要背上守城不利的罪名,同样要失去岳父大人的信任,我到底该怎么办才是……”
苦思冥想,进退两退之下,蓦然间,牛辅的眼眸中,掠起了一丝阴冷的诡色。
他悄悄的看了一眼张济,眼珠子转了几转,突然间脸色扭曲,捂着胸部,一脸痛苦的向后倒了下去。
“将军!”张济一惊,急是伸手将牛辅扶住。
牛辅一脸痛苦,喘着气道:“我支持不住了,我这胸部的箭伤突然发作,站都站不住了。”
“嗯?”张济一怔,狐疑道:“将军什么时候受的箭伤,我们怎么不知道?”
牛辅咧着一张嘴,艰难的答道:“就是前番一战,我被貂雄那小贼的冷箭所伤,当时我怕影响了军心,便私下叫医者包扎,没有透露出去,谁想要这不争气的箭伤,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作。”
“那……那这可如何是好?”张济倒是信了,一脸慌张。
牛辅便强撑着站起来,一把握紧张济的手,语重心长道:“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现在我就传令,命你张济全权接管城头守军的指挥权,记住太师有死命令,绝不容武关有失,否则军法处置。”
牛辅竟是借着伤势发作为由,把这指挥守军的烫手山竽,交在了张济的手上。
张济自然是吃了一惊,还欲推让时,牛辅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在亲兵的搀扶下,急匆匆的就逃下了城楼。
原本还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牛辅,方一下城,扭曲的脸形,立刻就恢复了原状,再看不到半点痛苦的样子,只余下了庆幸的神色。
城头上,张济却已满脸无奈,僵硬的站在那里,眼看着牛辅离去。
“张将军,敌人越过壕桥,就要攻城了,你快下命令,咱们该怎么办啊?”身后的副将向着他大叫。
一众西凉兵们,慌张的目光也统统的集中向了张济,巴望着他这个新的指挥者,下达命令。
张济却满脸的尴尬无奈,僵硬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应对。
旁边,他侄儿张绣却凑上前来,愤慨的低声道:“叔父啊,这牛辅分明是不想担责任,才把这副烂摊子丢给了叔父,到时候无论怎样,这黑锅都得由叔父来背,这厮好生阴险。”
张济身形一震,眼眸中蓦然掠起惊悟之色,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明白了牛辅的用意。
“他竟然这样……”省悟过来的张济,暗暗咬牙握拳,嘴角迸出低声恼火。
身后处,貂军的喊杀之声,已经震天而响,如不清的貂军士卒,已越过护城壕,冲至了城下。
沿城一线,数以百计的云梯,在文聘的指挥之下,既将被竖起,攻城战马上就要开始。
而现在西凉军的情况却是,他们被貂军弓弩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根本无法反击,只能任由貂军竖起云梯,从容的爬城。
照此形势下去,武关的失守,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张济久经沙场,岂能看不出,现在的形势已经快要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佩剑出鞘,张济猛一咬牙,挥剑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