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却又沉默地没有表达。

  她没有及时表示出关切,傅尧就不舒服了,瞪她一眼,苏茶忙着给他缠纱布,没注意到。

  傅尧又瞪了她好几眼。

  苏茶都没注意到。

  傅尧怒火烧得肝疼。

  最后,苏茶收起药箱,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小声问了句:“是不是还疼?”

  上过药了,再狰狞的伤口也都过了最疼的时候,傅尧皮糙肉厚也没少受过伤,原本一股气儿都憋在她身上了,哪里还顾不上疼不疼?可是现在她软绵绵一问,他就跟被戳中了痛穴似的,嗷嗷大叫起来:“疼!可疼可疼!简直快痛死了,嘶我这是不是要死了啊——”

  苏茶被他口中‘死’字一刺,不悦地拍他一下:“乱说什么话。”

  眼圈却红了。

  “哎哎小村姑你别哭啊,是我乱说话,一点都不疼,半点都不疼的,可别哭啊,乖乖的——”傅尧连忙趴过来抱着她,瞧见她红彤彤的眼睛,止不住心疼了,他想:这小村姑没心没肺,行为气人是气人,可乖巧听话起来的时候,简直又能把人心都烫化了去,就像此刻。

  苏茶黑亮的眼睛注视着他,语气认真的说:“你先前睡觉的时候,一直在说梦话,我听到了什么火灾——”

  傅尧眸子一定,眼皮子敛下了,一扫刚才的轻松自如,不耐烦地说:“我说胡话呢,我一睡觉就爱说胡话。”

  “那你昨夜还说你有一个哥哥——”

  “没有没有!”

  傅尧一挥手,不耐烦极了。

  苏茶被他吼得一愣,揪紧了手指。

  她一下子没了声音,傅尧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结果一抬眼去看她,就见到她委委屈屈地耷拉着脑袋,泪珠子在眼眶中乱滚,抿紧了嘴巴不吭声,像是被人狠心赶出窝的小动物……傅尧在心中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暗骂自己怎么就是控制不了嘴贱,连忙握着她揪在一起的双手,说道,“你、你别哭啊,我没有不耐烦你的意思,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就好像他说不出来自己后背的伤是怎么来的一样。

  他很明确自己有了傅衍的记忆,也很明确,在这段时间,那个爱跟他抢夺身体的家伙像是得了瘟疫的山鸡一样,始终处在一种低迷休眠的状态,这就表示:他的身体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为什么他却不记得自己后背的伤势怎么来的?

  只有在梦里,他梦到自己穿进一条条迷宫,在里面一间间不同设置的小盒子内,看到了一个个不同的自我:有小小的,还在牙牙学语;有张扬的,在马路上飙车;还有怯懦的,在床底下哭泣……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拿着凶器,不停捅刺着镜子中的自己。

  自从进了疗养院之后,他就常常做这样的梦,感觉像看电视剧,看着每一个不同的“自我”,在小小固定的盒子内,安然地共存着——只要谁也别跑出来,他就很安全。

  如今,他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从盒子里出来,包括傅衍。

  傅尧很明确这一点。

  苏茶依旧眉心紧皱,傅尧简直心疼死,哼哼着叫她,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好哄哄她,“小村姑,我刚才睡觉的时候倒是真的做了个梦,你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