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名徒
�我自己就管不了了。”

  张嬷嬷还想啰嗦,夏夕笑着制止了,“别担心,就一宿功夫,没事的。他是男孩子,不用养得那么娇。”

  许静瑜自己也上了马,两人一起挥挥手,让众人回去,自己策马缓步离去。

  县衙离侯府不甚远,路上能看到不少乘车,骑马和步行的书生往同一方向行进。许静瑜趁机又开始游说捷哥接受石仙耕。

  “他说了,只要你能考进1000名以内,他就收你为徒。别人能让他指点几句都是莫大的荣幸,你是他的第一个入室弟子,说出去多风光。”

  “他是不是料定我要垫底?门缝里看人,不要。”

  许静瑜也不发怒,絮絮地告诉他石仙耕自幼以来的诸多传奇,以及他在学界和朝廷的名望。

  “他才是个探花,要拜,我就拜那位状元做我的师傅。气死他。”

  呕得许静瑜不轻,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哄这头倔驴。

  “石仙耕名义上是探花,可是朝野人人尽知,那年春闱,他是名至实归的状元。”

  捷哥有点疑惑。

  那是八年前的事。先皇文帝登基,壬申年为新皇元年,正好是大比之年,朝廷未开恩科,却特旨增加了进士录取的数目,18岁的蜀中名士石仙耕脱颖而出,他容貌既美,学识又丰,口才便给,性情张扬却斯文有礼,一到京城就成了世家名门的座上宾,连纯王都将之引为知己。三场考毕,头甲前三名分别是18岁的石仙耕,57岁的谢承宗,32岁的柳玉田,石仙耕是无可挑剔的头名状元。但是先皇在看到柳玉田的名字时,手中的朱笔凝滞了。

  柳玉田的祖父是三朝元老,太傅柳其适。柳其适一生正直无私,虽位居三公,却也勤谨守矩,官清如水。在他权势熏天之时,他不容许自己的独子柳直循出仕,只在国子监为他谋了个直讲的位份,让他讲了一辈子经术。倒是先皇不忍,特旨授了他一个五品虚衔。朝野盛赞其为父子二贤人。

  到壬申年,柳其适死去已满三年,守制已毕,柳直循继续回去教书,其长孙柳玉田秉承祖父遗训,第一次参加了春闱考试。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头甲。

  皇帝感念柳氏父子之贤,想了许久,御笔钦点柳玉田为头名状元,石仙耕下落一名,做个榜眼也罢。再往下一看,谢承宗胡须都有点花白了,五十七岁,大器晚成,也算励志榜样。不过这么个老探花拉出去游御街,实在有点不够美型。先皇毕竟年轻,头一回选才,更是求全求美,想了想,御笔一勾,石仙耕再落一名,遂成探花。

  许静瑜摸摸捷哥的脸,意思很明白,你想拿状元气石仙耕,这条路不通。

  绕过县衙,后面一条僻静的街道上,有个宽敞的大院子,大院子里又分割出很多有序排列的小院子,每间房子再隔出深4尺,宽3尺的考场,一人一间,称为号舍。这就是县衙专属的贡院。目前贡院未开,号军把门,门口黑压压地站满了迎考的书生。

  捷哥说:“等我从这里出来,我也是名徒。名师可以挑弟子,名徒当然也能选师傅。”

  许静瑜笑了,这番狂妄气盛也算动人,尤其他又长得这么可爱,让人生不起气来。

  许静瑜领着捷哥,把他交代给一位认识的内场号军。所托无非是些生活上的琐事,选个远离伙房和粪桶的号舍啦,关照一下他吃饭喝水啦,晚上帮他搭木板铺床啦,半夜再帮忙给拉拉被子什么的。那位号军满口应承。贡院一开,带着捷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