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大了
亮脸蛋上庄重自持,不再是那个彷徨无计抹眼泪幼童。连小丫头都被她专门带回去打理得洁净大方,刚刚被扭到她屋里那个惊慌顽劣孩子完全不见了,面对满堂长辈,赫赫威势,只有7岁丫头也是一派泰然自若。一站夏夕身边,这两个孩子竟显得如此气度不凡。

  看着她们进门老太太脑子里也闪过一个念头,这举止这态度,就是进宫也不会堕了侯府威风吧。天啊,糊涂四儿!这样处变不惊,阖府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经她调理两个孩子看着都是这么大方舒展。少爷有个少爷样儿,丫头都有小姐样儿。了不起。

  大太太本能地觉得糟了。

  她和徳雅想法一致,德闵撒泼打滚她不怕。这年代婆婆欺负媳妇天经地义,你还真以为上房里有你要公道不成?今天就是要杀她装糊涂卖傻,让她明白嫡婆婆就是她头上一座山,压也得压得你弯腰低头。可是料想不到,连丫头她都不肯邋遢狼狈带到人前,这份自我尊重却给了她强刺激,如此自重人轻蔑着自己。

  她绝口不提姨妈,不提遗弃,除了下雪那天她显然冲动之下跑来问话,之后甚至再没有听到只字片语抱怨不满,她选择了无视,彷佛自己遗弃无谓到不值得她再来追问第二次。她堂堂一个侯夫人,跟街头擦肩而过路人一个待遇,而对方又明明该是个对自己顶礼膜拜庶子媳妇,全北京哪个庶子媳妇不看着婆婆脸色苟且委屈,凭什么自己就例外了?难受啊。

  这一阵子她频繁地想起樱娘,德闵母亲。这个自幼成长爱焦点中女子一直是她心底深羡慕。自己出身比她好,嫁得比她好,无论是父亲还是丈夫,她都压着樱娘一头,但是她一直无法克制地羡慕她,无法克制地嫉妒她。

  她时常想起德闵洗三那日,她笑着对自己说,姐姐,我闺女将来拜托给你了。血玉我给她当陪嫁。她一向美丽又洒脱,自己格外意东西对她却是唾手可得,所以她轻易地看穿了她心思,轻易地承诺与放弃。

  这么多年里,她私下一个人时候也猜测,樱娘是否有点看不起自己?堂堂二品大员嫡女,幽微企图,不能不敢与人言小小贪心,都被那双灵动清澈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她会看不起自己吗?这样念头她死后依然折磨着她,虽然她想起她时候她总是满脸笑意,但是她几乎几乎确信她深心里鄙视着自己。

  现,另一双眼睛出现她眼前,樱娘女儿,她礼貌周全庶子媳妇。这双眼睛同样美丽灵动,却永远不她身上停留。她似乎很渴望过姨妈和亲戚,但是知道得不到时候就毫不吝惜地抛弃。照说她不追问不追究态度是应该让她觉得放松,但她却只觉得刺痛,遇到这对母女,她是真无法保持常态了。

  “老七媳妇,你说说看吧。今儿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说。

  夏夕示意捷哥,捷哥走了两步,“禀老太太,今天事是我惹出来。这是我丫头丫丫,她7岁,到咱们府里时间不长,但是我跟她挺投缘,经常一起玩,她也很护着我。今天我们俩园子里说绕口令,我说错了,她我额头上弹了一指头,这个时候那个嬷嬷就恶狠狠地冲了上来,拉着丫丫就走,边走边骂,我叫她站住她也不理,一直把丫丫拉到了八奶奶屋里,八奶奶说不能自专,却不把我们送回去,而是送到了大太太屋里。我跟着去给丫丫求情,大太太不允,非要打丫丫2鞭子。奶奶赶过来了,说大太太尊贵,别让小丫头惹她生气,她带回去好好地教训,让大太太信她。大太太害怕七奶奶当后娘心坏,偏心丫头,坚决不允,非打不可。七奶奶说她背了黑锅,大太太就让她来找您了。”

  大太太一口黑血几乎喷出来,捷哥这么一描,她成什么了?跟媳妇合起伙来,给庶子媳妇找茬吗?看不出这周岁才4岁小家伙这么坏。他们婆媳错一点没拉全给她掀了。从他话里,丫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