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狱中逢难友
�在地上,放声大哭。

  却听得背后有人冷笑道“被关在这里的,有几个不是给冤枉的哭哭有用吗趁早闭嘴好好呆着吧。”葛冲停止哭声,慢慢转过脸去,见东首屋角一堆烂草之中坐着俩人,皆是虬髯垢面,髪如乱草,一身的破烂不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这是一间俩丈见方的牢房,北面是粗糙的大石头所砌,周遭一根根拳头粗的铁栅栏围着,地上也用大石块铺成,杂铺着些稻草,墙角放着一只粪桶,散发着难闻的臭气。

  葛冲这数日身上的伤慢慢好了,和俩个犯人渐渐混得熟了,两人一个叫做张弛,一个叫做牛皋。看他岁数小对他有个照应,尤其牛皋最是热心,见他刚进来受伤不便,拿了饭菜和水喂他吃。脾气也暴躁,常常叫嚷着谁待他不好,便出去报复云云,搞得狱卒尽皆怕他,自然也不太敢欺负葛冲,他的心情慢慢平复一些。

  饭有时是带着馊味的米饭,有时是硬如石头的窝窝,菜里稀稀拉拉飘着一两片蔬菜叶子。,大家把饭放在一起吃,葛冲却依然对牢饭难以下咽。强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吃。他二人却似已习惯了牢饭,大口大口吃的甚香。

  牛皋见他依然闷闷不乐,大声劝道“葛兄弟,再吃点罢,等哪天放风时,看到杀你父母的狗贼却没有力气拿起石头,岂不是后悔”张弛大吃俩口,自米饭吐出中噗地吐出一块小石头,附和道“是啊,是啊难不成要关你一辈子总有放出去的一天,那时自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吃饭可不行。”

  “水落石出,水落石出”葛冲轻声念叨,这几日他想到自己遭遇的事情,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只如一团乱麻搅得心里一阵阵难受。虽然杀人凶手给关了起来,但是自己总要出去把一切弄个清楚,想到这里,便端起碗来,用力吃了几口。

  牛皋哈哈笑道“这就对了,算起来俺也被关在这里好几年了,不也好好的活着吗”葛冲问道“牛大哥怎么进来的啊”牛皋道“村里有个恶霸叫宋富贵的,强行霸占俺家祖业,俺老爹去说理,他竟然道你说是你的祖业你叫它,它答应么俺爹还要再分辩,他却指使家丁把俺老爹打伤俺大骂一声,冲上去就给他一斧头,哈哈,只一斧头这个臭贼便倒在地上大叫救命可惜俺那一下并没有把他砍死,他的那帮狗腿子便趁势把俺按住了他娘的人又没死,怎么知府狗官不把俺送去充军,天天关在这里是什么道理”

  张弛摇头道“牛大哥你想,充军你用不了几年便可以回家了,那张富贵天天提心吊胆怕你出去报复他,不如花点银子打点下,把你关死在牢里,这任知府走了,下任来了就再打点下,总是要你出不去,他才心安”

  牛皋一拍大腿,叫道“是了,俺想明白了别的牢出出进进,为何咱牢里总也不进人,一直以来都是咱兄弟两人,原来原来是要让咱们出不去,好,等老子出去,把这帮厮鸟全杀光”却转头去看葛冲,“小兄弟进来,那也是”葛冲一口饭未及进肚子,脑中一片空白,原来是要把俺关着不放,再也出不去了,出不去了俺们家犯了什么错要关着不放碗何时掉在地上却也不知,米饭散了一地。

  又过了数日,葛冲只盼着大老爷能在提他过堂好诉说清白,可总是等也等不到。心中越发焦虑难不成真如张大哥所说,要关俺一辈子不出去爹娘地下有知,给冤枉做贼也不会安心

  有狱卒过来,葛冲便在铁栏边苦苦哀求“官大叔,求求你问问官老爷,啥时让俺上堂俺是被冤枉的”那狱卒多半横着眼理也不理地哼着小曲过去,有时给他说烦了,便提一桶冷水兜头泼了过去,哈哈笑道“小贼,叫你多嘴。”葛冲登时浑身浇个凉透,天气渐渐变凉,冻得葛冲簌簌发抖。牛皋大骂道“直娘贼,干嘛泼我兄弟找打么”那狱卒有些怕他,没应声理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