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相见
  郭圣通笑着看过去,但还不等她说话,她耳边便毫无预兆地炸开一道熟悉的声音。

  “倒是长进了一点……”

  她的身子立时僵住,再也动弹不得。

  那声音嗤笑几声,又轻轻道:“……只是,看事还是这般浅显……”

  它说完后,便立时消失的干干净净,恍如这一切都是郭圣通的幻觉。

  她望着眼前羽年和常夏一开一合的嘴,心下愤怒到了极致。

  你究竟想告诫我什么?

  为什么不能一次性说明白?

  要和那个梦境一起愚弄我?

  为什么?

  为什么我始终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论是嫁刘秀还是含着这一腔不甘的恨意重生,都没有人来问过我的意思?

  我多想说一句我不要!

  她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手渐渐握成拳,越来来越紧,紧到那指甲已经陷进肉里痛得她蹙眉却还不肯松开。

  她究竟为什么要重活这一世?

  前世种种,就让它似云烟般散去不好吗?

  为什么要叫她这一生还要再经历一遍那些酸甜苦辣?

  究竟是为什么?

  她心下缓缓散开一团凉气,那凉气一路逆行而上直到脑顶才止住脚步。

  她空洞的目光无意识地漫扫过眼前的一切,侍女们关切的面容不停地在眼前晃动,叫她心烦无比。

  她阖上眼,静静坐了足有一刻钟,方才再睁眼。

  她笑着道:“兴许是饿了,方才眼前一阵阵发晕。”

  常夏和羽年闻言,便要去叫府医来,“莫不是贫血?”

  她止住,指着自己道:“我这些年医书是白读了吗?就是饿了——”

  说完这话,她伸手往羽年手中挑了那天青色的耳坠,“快些为我梳妆——”

  *****

  邯郸宫,温明殿中。

  刘秀正在案前对着一副舆图写写画画,忽有脚步声响起。

  他头也没抬地问道:“什么事?”

  来人恭恭敬敬地呈了书信到案上,“主母来信——”

  哦?

  她又给他写信了?

  莫不是又为了谢氏少夫人的事吧?

  应该不能。

  谢躬求情不得后,想必去信叮嘱,谢氏是不会再缠磨了的。

  难道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

  家——

  他被自己的用字惊住,但转而就露出笑来。

  她在的地方,当然便是他的家了。

  他搁了笔,凑到灯下拆了信来。

  书信极短,只有两行字。

  但他却翻来覆去地足足看了有一刻钟,才叠好收回。

  灯火跳动中,晕开一殿明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