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好转
  郭圣通这两天过得很煎熬。

  白日里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晚上也是睡不好,整夜都陷在梦境里。

  她似乎梦到了很多事。

  第二日起身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浮上心头。

  是那个神秘男子。

  她又梦见他了。

  不知怎地,现在想起他,她心里又温暖又心酸。

  这种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

  她在心里笑自己,是不是梦做多了,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可是白日的烦躁不安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她就像是把什么重若性命的宝贝给弄掉了,却又想不起来丢在哪。

  母亲和弟弟却以为她的反常是因为给刘文叔开了药方子,担心他的病情。

  郭圣通也不想解释。

  怎么解释呢?

  没法解释。

  王自和问了郭圣通开的药方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用白及太冒险了些。”

  白及,外感咳血、肺痈及肺胃有实热的都要忌服。

  郭圣通却偏偏给刘文叔开了白及,吃下去却还没事。

  那也就是说肺痈晚期用白及没事。

  可也着实太冒险了。

  若是病家吃了白及当场身死,郭圣通该怎么办?

  郭圣通默然。

  王自和以为她孩子心性,胆大,才敢如此行事。

  好在让她赌对了。

  可行医之人,能每次都靠运气吗?

  王自和冷起脸来,把郭圣通重重地说了一顿。

  郭圣通低头受教。

  挨了骂之后,郭圣通心里似乎好过了些。

  可是到了夜里她又做梦。

  梦里有人叫她。

  很多很多人叫她。

  他们都叫她太后。

  还有几个叫她母后。

  他们都在哭。

  哭得郭圣通心里也发酸。

  她很想看清是谁在叫她。

  可是梦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那些声音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堵得郭圣通无处可躲。

  第二天起身时,她心里湿漉漉的,像是嚎啕大哭过一场般。

  梳头时,她问羽年:“昨夜我说梦话了吗?”

  羽年一愣,旋即摇头道:“没有。”

  没有就好。

  郭圣通长出了一口气,更了衣往母亲的院子去。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黄灿灿的漫在青石地砖上。

  池塘里的荷花还开着,却也见得出是迟暮时节了。

  夏末了。

  秋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