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利波
��做了什么激怒了他们,我以后将试着去了解这点;现在重要的是他们所做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毫无疑问是正确的。我们是这儿的外来者,我们一定是违犯了某些——禁忌,某些法律——但是父亲时刻准备着,他总是认为它是一种有可能发生的事。告诉他们他死得光荣,就像军人死于战场,水手与船偕亡,他死于他的工作中。”

  啊,利波,你这沉默的男孩,当你不能再仅仅做一个男孩时你是如此的富于雄辩。诺婉华感到她的悲伤又再加倍了。她不得不让视线远离利波,看别的哪儿都好——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这房间里仅有的另一个没在看利波的人的眼睛上。这个男人很高,但是很年轻——比她还年轻,她知道,因为她认识他:他曾经是比她低一级的班里的学生。她曾经去找过克里斯蒂女士一次,为了给他辩护。马考斯·里贝拉,那是他的名字,但是他们总是叫他“马考”,因为他个头很大。又大又蠢,他们说,有时还直接叫他“考”,那是狗的一种粗俗叫法。她在他的眼中看到过阴郁的忿怒,有一次还看到他忍无可忍地大叫着,猛冲出去把一个折磨他的人打倒在地。他打得那人肩膀上打了一年多的石膏。

  当然,他们指控马考在没有被触怒的情况下就那么干——那是每个年龄的加害者的共同做法,把过失放到受害人头上,尤其当他还击了的时候。但是诺婉华不属于那群孩子——她跟马考同样是孤立的,虽然不是那么无助——因此她没有任何义务不说出真相。这是她为成为猪族的言说人的训练的一部份,她想。马考本人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她从未认为这事对他可能是重要的,或是他可能会把她当成在他和其它孩子们的持久战中曾站在他一边的人而记住。自她成为异种生物学家以后再也没有看到或想到过他。

  现在他在这里,身上沾着皮波的死亡现场的泥,头发被雨水粘在一起,面颊和耳朵上满是汗水,他的脸看上去就比平常更焦虑,更像野兽。还有,他正在看什么?他的眼睛只看着她,甚至在她直盯着他看时也一样。你为什么看我?她默默地问。因为我饿,他的动物似的眼睛说。但,不,不,那是她的恐惧,她对凶狠的猪族的看法。马考对我什么也不是,而且无论他怎么想,我对他也什么都不是。

  而后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仅仅一下子。她为马考辩护的事件在他的意味和对于她是完全不同的;差别如此之大以至可以说不是同一个事件。她的思维把这个同猪族杀害皮波的事联系起来,而这看起来很重要,似乎马上就可以解释已经发生的事;但随后,主教领着男人们再离开到墓地去时,这念头在忙乱的交谈和活动中溜得无影无踪。这里的葬礼不用棺材,因为猪族的缘故在这里伐木是被禁止的。所以皮波的身体要立刻下葬,尽管墓前的葬礼最快也要在明天,或许更迟;会有很多人要来参加异学家的安魂弥撒。马考和其它男人们走入风雨中,留下诺婉华和利波来对付所有那些认为皮波的身后事里有他们要做的紧急事务的人们。自以为重要的陌生人们晃进荡出,作着诺婉华不了解而利波似乎漠不关心的种种决定。

  最后是法官站到利波身旁,把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当然,你要在我们家过夜了,”法官说。“至少今晚。”

  为什么在你的屋子里,法官?诺婉华想。你对我们什么也不是,我们从没有到你面前打过任何官司,你凭什么来做此决定?难道皮波的死亡意味着我们突然成了不能决定任何事的小孩子?

  “我将和我的母亲待在一起,”利波说。法官惊讶地看着他——孩子居然会反抗他的意愿的事实像是完全地是在他的经验之外。当然,诺婉华知道其实并非如此。他的比诺婉华还小好几岁的女儿克里欧帕蒂,以过于努力的工作赚得了她的绰号,布鲁欣阿——小巫婆。这样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孩子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