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怄气
�没力气反抗他,只能就着他的手,低头喝药,这药很苦,她皱着眉喝下,便趴在床沿上干呕了起来,难受得眼泪直流,他忙搁下药盏,一面轻拍她的后背,一面拿帕子给她擦了嘴,他落手极轻极柔,也笨拙之极。

  待她好些了,他又叫赵福端了蜜水来,让她解了嘴里的苦涩,最后才将她放回枕上,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声气里竟有恳求的味道,“不要再想他了,朕知道,你是放不下他,才伤透了心,没了他,你还有朕,朕带你回家,你要什么,朕都给你,你不要再想他了……”他俯身将脸埋在她耳鬓颈间,似个温顺的大孩子,再没了往日的戾气,只轻轻地吻着她,宛如清风拂过。

  她并不答话,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他的怀里,眼泪滑落鬓角,渗到他脸上,他便吻上她的眸,吻去那些温热苦咸的泪花,慢慢挪到她唇上,她缩紧了身子,偏过头去,避开他的吻,心中忽然有了几分疯狂,存心气他,“即便我不再想他,此生此世我也绝不会喜欢你----------尉迟夙,我恨你!”

  他的眼眸忽然黑得如最深的幽潭,脸上笑容渐失,就像一头暴怒的猛兽,似要一口吞她入腹!

  望了她半晌,他才忽地起身,叫人进殿,少顷,赵福端了刚炖好的补汤进来,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他回身指着若儿,凶戾地盯着她,额上青筋迸起,“将她带下去,朕不想再见到她!”

  赵福愣住了,心头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尉迟夙已甩袖离去,他叹了叹,担忧地望着若儿道,“姑娘,你这又是怎么了?咱家都劝过多少回了,让你顺着点皇上,让你多笑些,若皇上见了你的笑容,怎会这样对你?”

  若儿不说话,只抱着手臂缩在床边,眼泪豆子似的往下掉,赵福见她这样,也不忍多说,只安慰道,“姑娘且宽心,皇上如今在气头上,所以才说了那样的重话,如今先委屈姑娘了,等皇上气消了,自然还是要你陪在身边的。”

  而赵福所说的“委屈”,便是让若儿暂且做个侍茶的宫女,平日里端个茶送个水的,并不怎么露脸,但又离尉迟夙不远,等哪日尉迟夙又想起若儿的好来,也能立刻见着人。

  赵福伴驾多年,也摸透了尉迟夙的脾气,深知他不是不想见到若儿,只是恨她不肯服软罢了,既然狠不下心打她骂她,便只能让她尝尝被冷落的滋味,去去她的傲气。

  只是,如今若儿正病着,总要先将养一阵子,才能去侍茶,但偏偏尉迟夙心情不好,不愿在金州久留,休整三日后,便下旨班师回朝,只将韩从水留下来处理南朝善后事务。

  大军出发那日,赵福将若儿安置在队伍尾侧的马车上,因怕她受不住舟车劳顿,又悄悄留了个医侍下来,专门照料她的身子。

  但即便这样,等回到北朝都城,若儿还是病倒了,一直昏睡不醒,每日高热不退,嘴里说着胡话,水米不进的,最后连药汁儿都灌不进去了,眼看要不行了,赵福急得三魂没了两魂,便擅作主张,又传了数位太医来会诊,殷勤地救治服侍,如此过了七八日,若儿才好了些,也能吃下几口药了,算是保住了一条命,渐渐调养了起来。

  待她痊愈了,赵福才将她重新安置在宫女住的房舍里,将她托付给了神武殿侍茶的宫女素秀。此后,若儿便跟着素秀一道当差,过得也算平静,白日里差事不重,就是打扫端茶等等,且不用她到御前侍候,她只需泡好茶送到殿外,自有素秀奉到御前,而尉迟夙也再没有宣她侍寝,每日结束早朝,他都留在“宜清斋”批阅奏章或召见臣子,无数头痛的事情在等着他,有时要忙到第二天早上。

  若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倒也是好的,她甚至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