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8|城
吓了一跳,当即下意识握拳挥过去,眼看着要打到他的胸膛,她忽地慢下来,似是有所思虑。

  徳昭往前一挺,握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胸上打。

  他肌肉精壮,得了她这一拳,嫌不够,又主动往前挨了几拳,跟挠痒痒似的。

  两人对笑起来。

  “真像是回到了从前,你还是那个讨打的全福。”幼清回身,也不顾忌什么了,将笔递给他,“外面的事忙完了么,你今儿个回来得真早。”

  徳昭“嗳”一声,提笔同她一起抄录账本上的条目,心里泛起一丝欢喜。

  原来她每晚都有观察他何时回府。

  徳昭觉得有必要主动交待,“这阵子在忙安州水利的事。”

  幼清点点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这些,但总得回应点什么,遂道:“不管做什么,只要是对老百姓有好处的事,就行。”

  她这口吻,听在徳昭耳里,倒有些像旧时屋里人交待自己相公上朝时的嘱咐,有时候到军政处议事,有几个耙耳朵的大臣,甚是惧怕家中妻子,围在一起抱怨。

  他记得有一个是这么说的,“我家内子,每早起来送我出门,都要交待一句‘上朝之言需得为百姓谋福祉’,天天说天天念,弄得好像是她上朝谋政事一样,难道她不说,我就不会做事情了吗,定也要将事情做好的。”

  虽是抱怨,语气中却透着一抹自豪之意,仿佛在说,“你看我有个贤妻”。

  徳昭一边抄腾,一边轻描淡写抛出一句,“知道了。”

  像是丈夫回应妻子的唠叨。

  他心里满足。

  没了说话声,屋里安静下来,只听得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和纸上狼毫笔的蘸墨声。

  他这样安分,幼清忍不住抬眸探一眼。

  许是这半明半暗的玉壁光让人看着觉得淡淡一层朦胧感,他如刀雕刻的侧脸显得柔和许多,下巴微抬,往日那股子狠戾之色浑然不见,两瓣红润的薄唇轻抿,嘴角一抹笑,似笑非笑。

  像是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手下动作并未停。

  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徳昭察觉到她的目光,佯装没有看到,心中一丝慌乱,又惊又喜。

  她想看多少眼,都行。

  她看了一会,最终收回视线,徳昭这时抬起头,神情正经严肃,道:“你查账查得好,值得奖赏,有要想的东西么,尽管开口。”

  幼清认真想了会,道:“能让我像从前那样偶尔到府外逛上一两日么。”加了句,“就我一个人。”

  徳昭不肯。

  幼清便不理他了。

  她一生气,徳昭忙地去哄,“本来是件高兴的事,说了赏你那定要赏的,这样罢,你出府好歹带上崖雪。”

  幼清应下。

  崖雪不是外人,她将她看做姐妹,她们两个上街去逛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这天十一月二十八,幼清处理好了手头上的事情,准备和崖雪去街上逛。

  她先往连氏那边去了一趟,数月未见,连氏搂着她嘘寒问暖,以为她一直在库房当值,生怕她受欺负,拿了一两碎银子塞给她,让她打点周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