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全身上下由里到外,有种缓缓舒展的柔情。

  欢喜、期盼。

  片刻,终是望得她从屋里头跑出来了,手里攒着什么,站在屋门石阶上冲他招手:“我给你拿好吃的了。”

  徳昭迎上去,与她半路相逢,接过她手里的油纸袋,问:“这是给我的?”

  幼清点点头,“上次说过的糖麦酥,你尝尝。”

  徳昭拿出一颗,红彤彤圆椭椭的酥糖,看了半晌。

  他是不爱吃甜食的,嫌腻歪。

  幼清自然而然地从袋子里拾了一颗往嘴里塞,心满意足地嚼着,朝前探两步,往落了满地嫩黄树叶堆里一坐。

  徳昭怔仲半秒,也拿了颗糖往嘴里嚼,抬腿撩袍,跟着她一块往树下坐着。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偶尔说到什么好笑的,幼清咯咯笑得停不下来,捧着肚子指着徳昭道:“你这人太有趣了!”

  徳昭一怔,这倒是头一回听人说他有趣的。

  有趣,她嘴里轻轻吐出的词,竟比旁人无数的夸赞来得更让人开心。

  他悄悄转了眸子看她,巧笑生嫣,眉目灵动,这样的她像极了宋阿妙,却又不是宋阿妙。

  徳昭开口道:“你将面纱取下罢。”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语气威严,差点露出马脚,立刻又补一句:“戴着面纱吃东西,不方便。”

  幼清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脸上长着大片红斑,我怕吓着你。”

  徳昭摇摇头,“没事,我连鬼怪都不怕,还会怕你么。”说完,心里又是一悔,她听了鬼怪二字,定是以为在讽她,定要伤心的。

  平常哪里有这样急急解释的时候,张嘴欲说,却听得她放声大笑,“你既不怕鬼怪,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是吓着了,可不要找我算账。”竟一点都不在意。

  她取下面纱,还是有些不习惯,轻轻地将脸侧过去,尽可能让他不看到长斑的那半张脸。

  徳昭若无其事地嚼着糖麦酥,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一点也不吓人啊,跟鬼怪差远了。”

  幼清将脸移近些,眼睛一眨,像是在说“现在呢?总该怕了罢!”

  徳昭摇摇头,淡定自若地瞪大了眼,定住眼神往她长斑的脸上瞧,语气有些失望,“真的不吓人,和寻常女子没什么差别,亏我还以为有多可怕。”

  幼清又是一阵笑,心中惬意,生出一股在齐白卿跟前才有的轻松自在感。

  她开心明朗的笑容映入眼帘,缓缓荡进心中,徳昭也跟着一起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声大笑了,这些天来的疲惫困乏仿佛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他不用去想什么家国大事,不用去猜皇帝与代王的心思,他只需要让眼前人高兴,那么他也会觉得开心。

  这认知让他觉得陌生,却又无比期待。

  徳昭问,“最近你有什么心愿么?”

  幼清转过脸,双膝蜷曲,托腮撑在膝盖上,笑着看他:“上一次主子爷下命不得擅动兽园的事,是你使的法子罢,也只有你才会去使法子了,真真是神通广大,我还没来及谢谢你,这会子你问我这样的话,难不成又要替我达成心愿么?”

  徳昭想了想,正经道:“区区小事,无须挂齿,我也是瞧着园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