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夜而奔之,尚算风流
�里一闪而逝的担心,他如何会看不出来?

  她喜什么,厌什么,即使不说,也从未逃出过他的眼。

  楚歌侧脸过去,闷闷地说:"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背后杀气一凛,也顾不得许多。阿萧身上有着燕国百姓的寄托,他不能死。"

  "你以为,你就可以随便去死了么?"凤盛骆突然沉了脸色,凤眸微眯,恶狠狠地看着她道:"我管他是不是有着天下,在我看来,什么都比不得你的命重要。你想轻贱自己,也得先问问我。以前我教你的东西,统统忘记了是不是?"

  心里一暖,楚歌看着凤盛骆那张绝美而紧绷的脸,不禁微微一笑。是的,他教过她良多,有正经的,有打趣的,但不可否认,当她真正遇到一些事时,才会发觉夫子是如此的明智。他几乎给了她一生的建议。

  比如说,几年前的梨树下,他素衣抚琴,弹得一首情意绵长之曲,她支了下巴在听。末了,他问她,可听懂了?

  她点头,又摇头。

  他笑道,你听懂曲,却听不懂情。不过只需记住一点就是,若一朝情动,要先自知、自明、自通,然后确晓己心,才能寻得正确方向。若情动不自知,不肯面对,必遭缘生缘灭,多番周折,难得正果。

  他还说,楚儿,你不是寻常女子,若一日真爱上谁,也一定不能将自己抛弃。失去自我的人,是得不到爱的。

  如今想来,夫子的话字字珠玑,句句通透,其实早已经告诉了她该怎么做。

  "我知道的,不会忘。"楚歌朝凤盛骆微微一笑,扯了他雪白的纹龙袖子,低声道:"是我不对,以后必不再犯。以前的戒尺统统被我折断了,不过若夫子要罚,我让他们去拿也是可以的!"

  凤盛骆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叹息道:"总在犯错后撒娇,倒与小七是一个路子的。"

  楚歌一笑,疲惫的感觉却无法抑制地涌了上来,努力想睁着眼睛,却只能看着眼中凤盛骆的影子越来越淡。

  天亮了,凤盛骆看着床上熟睡了的楚歌,兀自坐了半晌。直到有人慢慢往白首殿走来,他才不得已地离开。看了楚歌一眼,隐在了朱红的窗口之外。

  守幽轻轻推开门,殿里一片寂静,楚歌在床上睡得正熟。

  帝王走的时候吩咐过,不要打扰娘娘休息。若她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告诉他。

  娘娘这也许算因祸得福罢,陛下总算看清了自个儿的心意,对娘娘越发地好了。前些日子听说凌王妃进了宫,都连陛下的面儿也没见着,后宫更是不消说。如今的凤鸣宫,已然成了王上的寝宫,端得是专房之宠。

  可惜娘娘还没有醒过来,无论白术大人用什么药,她都不醒过来。

  守幽叹息一声,拧了热水帕子给楚歌擦脸。

  "娘娘,外面院子里的梅花今儿早上开了,花蕊带雪,煞是好看呢。"守幽轻柔地擦着楚歌的脸,轻声道:"若您醒了,我和不语扶您去看看罢。成天地躺在这里,定然是骨头都懒了。"

  "今儿据说王上收到线报,凌王爷已经战胜了卫国,不日即将班师回朝,恐怕宫里又要热闹好一阵子了。"

  "昨天新晋的月贵人应议了一句您的白发,被王上直接贬为了更衣。听说是在勤政殿外哭了整整一天,王上也丝毫没有改变主意。"

  "娘娘,其实王上是很在乎您的。您就别生气了,醒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