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回人正寒元(1)
的,皇兄实不必苛责楽儿。”轩辕淑仪款款起奏,“父皇容禀,台上献艺之人正是驸马。想着父皇爱听戏,恰巧前方大捷,他特地为父皇向如意班学艺两个月,好在上元佳节为父皇献上,以示孝心,望父皇早日康复。”德宗嘉许地抚须而笑,对武安王道:“朝堂之上,朕常说爱卿堪为百官表率,精忠报国,鞠躬尽瘁,不想爱卿能育儿如此贤孝,真不愧为古今贤能。”武安王如常固辞,两厢坐定。此时原非清已然唱罢下台,席间雅乐轻响,众人推杯换盏,不久便带上三分醉意欣赏临水台上貌美的宫娥翩翩起舞。

  德宗轻抿了一口琼液,状似轻松地对武安王笑道:“原爱卿,你看朕这几个儿子哪个可堪大任?”武安王心中一动,“各位皇子哪一个不是龙驹凤雏,个个皆是我大庭朝百姓之福。”“然之啊然之,”德宗睨向武安王的目光带上一丝嘲讽,略摇头笑道,“你永远便如这狐狸一般的狡猾,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武安王的凤目亮若繁星,含笑看向德宗,优雅地微欠了欠身。德宗却接着说道:“听说墨隐这孩子在前线受了重伤,本绪昨日打山庄回来,说墨隐这回还真伤得不轻。”“臣惶恐,”武安王不以为意地一笑,肃然道,“为国捐躯乃是臣子的荣幸,这点小伤实不足挂齿。”御座右下首的皇后却皱眉,开口问道:“原卿家,不知墨隐伤在何处,恁地让人挂心。”武安王向皇后欠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墨隐的胸肩处受了伤,现下已醒来几日,只在静养。”德宗看了皇后一眼,笑道:“朕可否请皇后代朕前去告诉孩子们,让他们多喝几杯,朕与原卿今日绝不怪罪,只管尽兴便好。”皇后微微地笑了起来,平日保养得再好,描绘精致的眼角处亦显露出几丝鱼尾纹。她恭顺道:“臣妾遵旨。”早有宫女上前扶皇后走了下去。“然之,”德宗略一摆手,“于飞燕这一着隐棋入世,杀得窦贼措手不及;宋侯暗度陈仓,声东击西打赢了汝州血战,着实高明。可惜宋侯不是你的亲生子啊。朕虽不如爱卿懂兵法,”德宗看了看武安王如常的脸色,继续说道,“却也听说过,战前最忌将士异心。那于飞燕出身东营,本来非白便是东营之主,也算是墨隐的老部下了,此番在汝州为墨隐支援,又同为前锋,不如将燕子军入编元德军如何?”武安王想了一下,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臣这便让于飞燕改编元德军。”“这一年来,朕听说太子数次宿醉在驸马府中。”德宗看着台上正舞着的《太和乐》,淡淡道,“朕本下旨让墨隐到新都养伤,本绪这孩子自小同墨隐要好,便擅自离宫,亲自接墨隐一同回来,不想中途被人伏击,只好先回了紫栖山庄。本绪这娇贵的身子倒是受了不少惊吓,看看,今夜他可一句话也没说。”“竟有这等事?太子恭仁孝顺,宣王素有贤名在外,”武安王抬眼看了席下,素来玲珑八面的宣王,今夜果真面色微白,闷头喝酒,亦不像往常一般同群臣热络,顿时心下了然,不由冷笑数声道:“倒是臣家里的这些逆子……真该立立规矩了。”“这是家宴,原卿实不必在意,只是,”德宗只淡淡一笑,“朕与卿都已不年轻了,该是想想身后事了,就怕咱们不想,这孩子们……倒先急起来了。”德宗轻笑出声。

  武安王沉吟片刻,“臣恭听皇上教诲。”德宗笑起来时双目微眯,让人看不见眼睛的颜色,只是一派慈和道:“朕原也不该管爱卿的家务事,不过,墨隐倒真是个人才,朕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武安王豁然了悟,“陛下是想臣立非白为原家世子?”随即恨声道:“可惜……此子是个情种祸胎,不堪大用。”德宗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传到下座,众人不知天子为何大笑,只是陪着更大声地笑起来。

  “男人年少时,谁不做几件荒唐事,何况是为了女人?原卿不觉得墨隐很像年轻时候的你吗?只怕当年的你比他要更痴上三分吧?朕一见这孩子,便想起当年你看梅卿时的那股傻劲。”武安王终是忍俊不禁,也笑了起来,连连拱手道:“大过年的,陛下可饶了老臣吧,又来揭老臣年轻�